十天后,张绣带着两万西凉骑兵,从宛城出发。
身穿黑色盔甲,锦袍翎冠,身高足有后世的一米九六,手持虎头枪威风凛凛,当他跨上西凉良马时,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自觉气血涌上脸来,豪气直冲云霄。
身后两万战马如同一片黑色的洪流,打着响鼻,踢弹着马蹄。
“出发!”
声音像是在宣泄胸膛中快要冲破身体的豪气。
随着他一马当先,胡车儿和雷叙左右跟随,身后两万战马奔腾起来,犹如平地惊雷。
隆隆!隆隆!
巨大的马蹄声音在耳边雨点般密集的响起来,形成势不可挡的洪流,翻腾起滚滚尘土,朝着堵阳城而去。
来到堵阳城前,张绣远远眺望。
这是南阳郡内唯一的一道关口,东连叶城,西连南阳盆地,是秦朝之前,楚国建立的城关,是楚长城的一部分。
堵阳城北临伏牛山余脉,南靠桐柏山。
虽然没有蜀道关隘那样的易守难攻,但也是一道雄伟的关卡,只要兵精粮足,完全可以把敌军拦在城外不得入内。
堵阳城的县令陈瑜已经在城门口迎接了。
大地震动,两万铁骑如同奔流而来的惊涛骇浪,陈瑜忍不住心惊肉跳。
等张绣来到城下时,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滚滚而来。
陈瑜也是第一次见张绣。
高头大马上,张绣身着黑色战甲,手持虎头枪,眼神犀利的看向陈瑜,让他再次心颤。
陈瑜忍着颤抖的心,靠上前来抱拳弓腰:“堵阳城县令陈瑜,参见张将军。”
张绣现在是建忠将军,宣威候。
南阳郡在他手里,但是朝廷还没有正式认他,所以他现在属于自领南阳郡守,地方官不能称他为张郡守。
张绣在马上问:“叶城方向可有异动?”
“前方来报,许都的粮草已经陆续的运往叶城,不出半个月,曹操大军便可抵达叶城。”
“贾长史安排好宛城之事,不日便可领兵抵达这里,你等合力守城,不得有误!”
陈瑜连连称是。
张绣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让他不自觉的惶恐。
在堵阳城没有多停留,直接往北走,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不过一个时辰,他们便到了目的地汉山。
汉山海拔五百多米,是伏牛山脉的一支余脉。
汉山的山势并不陡峭,是一个缓坡,战马很难攻上来,但冲下去能做到势不可挡。
站在汉山的山坡上,朝着叶城方向眺望,只能看到叶城模糊的轮廓,周围全部被茫茫无际的白雪覆盖。
十几天前的大雪已经在阳光下融化了不少,但寒风更紧了。
两万人的部队很快在山谷里驻扎下来,搭建了中军帐篷,张绣让雷叙带着五百人马在四周巡视,看有没有曹操的斥候。
距离曹操来到叶城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曹操的斥候应该快要来了。
这是张绣第一次面临战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神经还是无法适应这个残酷的战场,心一直被提悬着。
旁边跟着的是胡车儿。
胡车儿绝对的彪形大汉,两米的身高,身宽体重,手持一把六十斤重的大刀,简直就是个野兽。
胡车儿见张绣有些惆怅,就问:“主公可是在担心曹操的大军吗?”
张绣从那次昏迷中醒来后,胡车儿发现他变了,话变少了,做事沉稳、狠辣起来,眼眸深邃的像深渊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对现在的张绣是又敬畏,又有些害怕。
张绣收回目光,起身朝着营地走去,“久闻曹操治军严明,麾下猛将如云,如今与曹操对决——”他挑眉看向胡车儿,“——你觉的胜算如何?”
胡车儿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只管厮杀,那里能猜到这许多,只要主公一声令下,让我往东我便往东,让我往西我便往西。”
张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军帐走去。
但心里的担心丝毫没有减轻。
其实他更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堵阳城和宛城方面。
西凉铁骑勇冠天下,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的偷袭,胜算很大,就算打不过了,他的骑兵也可以轻松脱离战场。
但南阳那边就不行了。
因为那里不止有外患,还有内忧。
在离开宛城前,他已经安排了一千骑兵和两千新兵,在张先的带领下留守宛城,以防宛城中的豪强士族勾结曹操作乱。
让贾诩带领三千步兵,两千骑兵进入堵阳城,抵挡住曹操的正面进攻。
但这三千新兵能否抵挡住曹操,这个问题很关键。
忽地,他的脑海中闪电般的掠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猛然怔在原地,脑门上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手下的两万骑兵倾巢而出,堵阳城贾诩的手下是新招募的三千步兵和两千骑兵。
若贾诩开城而降,那后果不敢相信。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变成正真的空中楼阁,过往云烟。
这一瞬间,锦袍竟然被汗水打湿了。
胡车儿见张绣突然立在原地,脸色顿然变的蜡黄,虎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