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九手心的冰冷不再是那温热的身躯,这让江傲寒清醒的意识到他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他们直接最后这点联系也会彻底断开再无关联。眼前的少女望着自己时眼中的怀念与决绝让他更加慌了神。
“小九你听我说,或许开始我确实带有目的,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相信我。”
“大概不行了…”苏小九话还没有说完便脚一软,幸亏江傲寒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没有肉身灵魂勉强维持这形态已属顽强,今天一顿忙活下来各方面都已经到了极限。
“这里,这怎么走啊…”苏小九来回张望这片不见尽头的彼岸花海有些不知所措。江傲寒抬手,捂住苏小九的眼睛。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信则有不信则无。回忆下你曾经走过的路应该是什么样子。”江傲寒耐心得教导着她就像当时在民宿那样。
苏小九闭上眼想起自己走过的无数回林荫道,再次睁眼果然一切都消失了。
“呵真有意思,话说回来,刚才你说,你把我的灵魂放在哪了?”
“一颗不死草中,那妖精自毁元丹已经魂飞魄散了,我抢先了步保下了它的本体。如果你看到了些不好的记忆,不要害怕,那不是你的。”
记得山海经里似乎是有提及不死草可以使人死而复生,但是非常稀有,具体还有什么内容自己以及记不大清楚,回头确实需要再查一查。
苏小九实在太困了,她没有力气再计较什么。路还是植物园里的路,江傲寒熟门熟路的穿过值班岗亭,脚步轻盈不敢出声,抄小道离开了这里。怀中的少女已经沉睡他如若珍宝,大概是只有灵魂的关系,抱在怀里却异常的轻。然而刚走出植物园大门他们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这一回苏小九确实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的记忆并不属于自己。面前腼腆的男孩与她说阿月我要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阿月我是真的爱你。阿月,对不起。这记忆好似不属于她,但是又无比熟悉。这大概就是本体的记忆。
梦中的少年好似深深爱着这个阿月,也不知这个阿月是少了哪根筋,居然如此相信这个凡夫俗子,信到自己坦白自己是个异类。也许是是她自己潜意识里的爱情观作祟。她总以为爱一个人就应该是全力以赴,爱错了就是万劫不复。终究是抵不过欲望驱使,什么一生一世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最后那少年还是抵不住诱惑将他同样卖入了孙家的实验室。人啊真是万物中最可怕的生物这一点苏小九倍感认同。
当她醒来时他依然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头还挂着营养液瓶。而江傲寒则在一旁的座椅上安静的看着《山海经》。古书云在 东海 ,上有不死之草,草形如菰,苗长三四尺。人已死三曰者,以草覆之,皆当时活也。服之令人长生。看来自己遇上的,还真是一株稀有植物。 江傲寒陷入了沉思。
他浓密的睫毛下寂静的眼神,他看书的姿势也没变,这一刻两人仿佛回到了民宿的院子里的那段平静惬意的时光。苏小九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又那么没出息,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不能再被轻易动摇。
看得出来她正在这是个高级vip病房,还有会客厅,还有大电视。苏小九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扯了扯江傲寒的袖子。
“喂,江傲寒你带我来这的吗?”
江傲寒抬头起身放下书本。
“你醒了?要喝水么?”江傲寒周到得将他撑起并为后背枕上一个垫子。他的无微不至让苏小九突然有些不适应。
“我想喝水,可这是哪?”苏小九拉了拉被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我们被请来的。应该说,被迫,请来。”
“别说得这么难听啊,江大少爷。”声音从客厅传来,不一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病房,带着两个保镖坐在了苏小九的床前。
“我们是真诚的邀请,只不过你们的应激反应太强,那我不得不上点心,实在抱歉。”
“呵,王总你太谦虚了,能让大名鼎鼎的容禾医药副总裁上心,我们还真是三生有幸。”江傲寒讥讽了句转头不想再看见王盟那惹人嫌的嘴脸。
“容禾医药?容禾么?”苏小九听着这熟悉的名字记忆又再次被如今本体的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那少年穿着破旧的汗衫,骑着辆没了刹车的自行车。载着后座的阿月在傍晚的田埂路上追逐着夕阳。风吹过阿月的脸颊传来少年身上干净的肥皂香。他对着那头的山喊道“:我郑容禾!愿意对天发誓要一辈子对阿月好!”……
“小九!苏小九!”突然耳边传来的江傲寒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那张自己牵挂了千年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你怎么?怎么哭了?”江傲寒捧着苏小九的脸,替她抹去了脸颊的泪痕无比自然。
“苏小九不要去回忆,那不是你的记忆,不要沉浸在里面,你听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