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长顺过来,见知言在,欲言又止。
“长顺,爷是不是要出门?”
“回夫人的话,不是爷要出门,是有人要见夫人。”
默言扶着肚子:“爷怎么说?”
“那人是求见夫人,爷说夫人自己决定。”长顺道。
这个人身份特殊?
“何人?”默言问。
“是黄大家。”
默言愣住:“黄大家,她不是……”
“她在黄家的老宅住着……”
“她为何要见我?是无人治伤吗?不对啊,皇上应该返还了黄家的产业,请个大夫不算大事吧。”
知言道:“黄大家人在哪儿?”
“就在门外。”
夜色阑珊,又起了风,她是伤病员……
“快快有请。”默言道。
黄大家是趴在担架上被抬直来的,默言想起那个在台上弹奏霓裳羽衣曲时光芒四射,自信优雅如仙子临境的黄大家,竟然鼻青脸肿,用如此不堪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鼻子一酸,起身去迎,接过起急了,脚又抽筋了,知言忙扶住,默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你……”
黄大家艰难地抬头对默言笑。
默言更辛酸:“快,快抬进屋,放在软榻上。”
黄大
家不好意思道:“叨扰夫人了。”
默言忙去看她的伤,黄大家抬手制止:“妾身……不是来治伤的,妾身是有事相求。”
“那也先看看伤,怎地连脸都肿了,是不是发炎了?有没有发烧?”
默言一边说一边抬她的额,果然有点烧,让春喜拿来药箱:“先吃退烧药。”
黄大家很急:“夫人,夫人,妾身真的不是来看伤的。”
“我知道,但我是医生,看见病人不治,有违职业道德。”
黄大家怔了怔,莞尔一笑:“职业道德,夫人善良美丽,品性高洁。”
默言给她看了伤,涂了消炎与创伤药。
“这下欠夫人的更多了,妾身……无以回报啊。”
“那就不报了,付诊费好了。”默言笑道。
“好,小英,拿银子。”黄大家道。
小丫头拿来银包,看着黄大家。
“全给了,也不知够不够。”黄大家道。
“二两。”默言道。
小丫头愣住,手里那包银子足有八十两,她以为不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早就听说顾娘子是女神医,一般人很难请得到她出诊,她的诊金应该是天价才是,哪知,只要二两。
黄大家笑道:“收起吧,
于顾娘子来说,八十两与二两是一个意思。”
八十两与二两差太多了好吧,小丫头立即收起银子。
“谢娘子瞧得起妾身。”黄大家向默言拱手。
默言摇头:“你不恨我,我很开心。”
黄家唯一的血脉,是默言与秦承颂夫妻拿住,并判以重刑的。
“若不是娘子与秦大人,黄家……仍沉冤难雪,祖宗蒙冤,便是留下子孙又如何?”
“你找我何事?”伤情如此严重,仍坚持要亲自过来,定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黄大家虽曾沦落乐籍,却出生世家大族,又灵慧之极,凭绝世琴技赢得大家敬重,傲骨天成,目下无尘,轻易不会求人。
黄大家挣扎着下榻跪下,知言忙要拦,她却坚持要跪:“妾身知道这个要求难为娘子,可没办法,黄家欠了债,没法还的债,但凡有点法子,也不敢求到娘子这里来,妾身厚颜,请娘子开恩。”
默言愣住:“何事如此严重,你说。”
“外头那个少年,求娘子了。”黄大家说着头磕了下去。
知言和春喜忙扶住,默言无奈道:“快起来吧黄姐姐,你这不是要折刹我吗?”
黄大家不敢再跪,再跪下去就过份了
。
“这个事,有点难处,孙大人去世时间有点长,如今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要证明有父子关系,确实不容易。”
“只要娘子同意,有难处,妾身再去想办法。”
“最大的难处是开棺。”默言道。
黄大家愣住,开棺是大的事,孙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少年还算不得孙家人。
难怪顾娘子不肯同意。
知言这才明白姐姐的苦衷。
“那怎么办?若非文斌,孙家也不会遭此厄运。”
“黄文斌虽然也参与了孙家血案,但主使的不是他,是章文惠,所以黄大家不必太自责,何况二人都已经伏法了,也算付出了代价。”默言道。
黄大家摇头,哭道:“可我与阿雅师徒一场,她的死我也有责任,孙大人只留一点血脉在,若不能护他,我实在良心难安。”
“这还真难办,孙氏族人铁了心霸占孙大人的财产,肯定不会同意开棺,便是秦大人也没有权力让他们同意,这不符合法制。”默言道。
“如此……”
“夫人,不好了,爷与人打起来了。”小香儿气喘吁吁跑来禀报。
默言刚起身,就见二人在院子里打得起劲,另一人竟是蜀王世子齐家声
。
“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