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皱眉:“那时乱得很,哪晓得!不过,人家来要人了。”
“那找找吧,许是躺在哪处还没醒啊。”春梅道。
春兰走在路上,一时不知该怎么跟默言回,想去见顾谨言,但顾谨言一身伤,昏迷着还没醒呢,又转回去打算实话实说,就遇见谢锦华,她在月亮门处来回踱步,心事重重又下不定决心的样子。
春兰正要避开,谢锦华却瞧见了:“春兰,过来。”春兰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那姓程的走了没?”
“没呐,说是找春喜。”
“就说春喜早走了,快打发她离开。”谢锦华道。
春兰:“……”人家来找,自是因为人不见了,就这样回,能信么?
春兰去回信,谢锦华快步去了寿安堂,老太太又愁又急,病倒在床上,谢锦华进去:“看吧,就说了她不想嫁,非要逼,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怎么得了哦。”
陈老太太面色苍白呼吸困难,周妈妈给谢锦华递眼色,就不能晚些时候再说这些事么?非要把老太太逼死不成?
谢锦华当没看见,她一肚子火没出泄:“我陈家又不是养不起,好好儿的儿媳媳再嫁人,当真是丢了老祖宗的脸面。”
“唉……”陈老太太又气又急,几次张嘴却无法说出口,喘着气指着谢锦华。
谢锦华却站了起来极不耐烦道:“知道了,又是要骂我没眼界没头脑是吗?又要说她还年轻,不应该拖累她下半辈子是吗?如今呢?怎么样了?”
陈老太太捂着胸直摇头,默默流泪。
谢锦华狠狠一跺脚:“现在看怎么收场,那秦承颂可不是好相与的,荣妃如今正受宠呢。”
说完也不管陈老太太的病情,径直出来了,仿佛她来就为了发泄一通不满,让陈老太太病情加重似的。
出了门后,又去顾谨言的院子,还没进去,就见有许家仆人在,顿时怒火中烧:“你们怎么回事?”
许家守在园子外头的是个男仆,竟拦住道:“对不住,我家老爷请了太医来,正给夫人治病。”
谢锦华大怒:“这里是陈家,不是你许家,谁让他进来的?”
许家仆人也不多说,抽出剑横在身前。
谢锦华气得倒仰,怕动静大了引来景乾,手指发颤指着那人:“还有没有王法?欺负我陈家孤儿寡母吗?”
屋里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是个中年儒生,白净儒雅,相貌堂堂,向谢锦华施了一礼道:“还请陈太太莫要喧哗,屋里有病人。”
谢锦华更气:“什么喧哗?这是我家,是陈家,你进来可曾过问过陈家主人?”
许忠恕冷声道:“我许家未婚妻子,出嫁前日却遭人重创昏迷不醒,陈太太不给我个解释吗?”
“她自己作死,怪谁来?”谢锦华怒道。
许忠恕道:“那好,我现在就把人接走。”
说着转身就往屋里去。
“不许,我看谁敢。”谢锦华怒气冲天,大声道。
正与程明秀解释的春兰听到动静,转身就想往回跑,程明秀趁机也跟了进去,正好撞见谢锦华被推倒在地,春兰扑过去扶起谢锦华:“这是怎么了?许先生,您这是……”
谢忠恕一甩袖道:“春兰是吧,你来得正好,收拾东西与你家小姐一同随我走。”
不是明天成亲么?
虽然程明秀很不待见顾谨言,但许家人这样也很不地道,分明在欺负人。
“我看谁敢!”谢锦华头发都散了,形容狼狈,但当家主母的气势还在,一叉腰拦在园门口,大声招来陈家家仆,景乾果然也赶了过来,见许忠恕在,愣了愣:“许先生你这是……”
许忠恕道:“你母亲重伤,明日如何与我成亲?伤了还无人医治,我得了信忧急如焚,顾不得礼数了,救人要紧。”
景乾虽恨顾谨言疯魔,可到底是亲娘,闻言目露感激:“可明日的婚礼怕是作不得数了……”
“婚礼不过是礼数,我与你娘心意相合,已有婚书,算是合法夫妻,陈家待她不好,我接过去先给她治病,待日后病愈再成礼。“
景乾摇头道:“我娘她……并不真心想嫁,还请先生莫要太急于一时的好。”
许忠恕不耐道:“你也拦我?你母亲可是说过,你不反对的。”
景乾道:“不知我娘的伤势如何了?可还能移动?”
许忠恕已然让人抬了担架:“无妨的,你放心,我许家什么珍奇药材没有,治好你母亲并非难事。”
这是来时就做好准备了!
其实自从用过默言的药后,顾谨言的病情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完全好了,在与许家议亲之前,她还一再让景乾多亲近默言和秦承颂,不知怎地,突然就发疯了,还做下如此不可饶恕之事!
景乾道:“我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