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鲁国公夫人悉知他的脾气,本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强忍恼怒,放软声音道:“我不同你吵,方才也是这个小子冲撞了我,才教训了他几句。”
“小姨,我没有。”景乾委屈道:“我出来时,她正在扯园子里的鱼腥草,我知道这是小姨特地种的药草,就出言阻止,她可以教训我,但不能污辱我娘。”
默言在前院的花坛里种了一片鱼腥草,这种植物在南方烂便宜,到处都是,在北方却不易活,此草能消炎利尿,去火气,许多方子都要用到,夏天到了,熬制汤茶可以败火。
以前在陈家园子里也种过,所以景乾认得。
“几根草罢了,我瞧着有意思就扯了几根,怎么着我也是府里的长辈,又是客,几根草也舍不得么?”鲁国公夫人强词夺理。
默言不想说景乾还是个孩子的话。
“夫人说我顾家女不守妇道,可夫人怎么连最起码的做人的准则也不知晓?不问自取是拿么?那是偷!”
“你……”鲁国公夫人气得直跺脚:“几根野草,你敢给本夫人冠个偷字?”
“就算是一片枯叶,是我家园子里
树上掉的,就是我家的私产,你不问自拿便是偷,怎么夫人从小到大,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么?”
鲁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些:“好了,我不与你们这些晚辈做口舌之争,我是来接明秀回去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明秀不回去。”默言道。
“我是她母亲,我让她回她便得回,人呢?交出来,否则,我告你们个强抢民女之罪。”鲁国公夫人道。
这事,按大梁律法,默言还真不占理,但明秀回去哪有什么好?鲁国公夫妻根本不拿她当人待。
“我不同你回去。”听到动静的顾明秀同桂妈妈一道过来。
“不回也得回,来人,押三小姐回府。”鲁国公夫人道。
“我不会回去的。”程明秀向后退开,摆出防御的招式。
“你想反天吗?由不得你。”鲁国公夫人道。
“我早就被父亲打死过一回了,若不是顾娘子菩萨心肠妙手回春,哪里还能让你们有机会卖我一回?这条命,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是顾娘子救的,你和鲁国公都没有资格再管我。”程明秀道。
“好你们白眼狼,你父亲好心给你张罗一门好亲,
你竟然敢瞒着父母退亲,是咒我们死吗?”鲁国公夫人怒道。
程明秀道:“你别逼我,也别为难阿颂两口子,不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逼急了,我离开京城,到你们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不成,你爹收了余家的聘礼银子,你不嫁也得嫁。”鲁国公夫人道:“就算是逃,也要从余家逃,死,也要死在余家。”
这样的嫡母,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卖庶女。
程明秀强忍着泪,倔犟地扭过头去:“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更不会嫁给那个断袖。”说罢,她掩面跑了。
鲁国公夫人大怒:“还站着做甚?快去把人拖回来。”
她带来的鲁国公随从忙去追程明秀。
程明秀虽然有武功,但鲁家来的都是个中高手,她一个女儿家,同时对抗四个青壮年武艺高超的男子,自然很快不敌。
默言紧张地扯了扯秦承颂衣袖,小声道:“不行,我不能让明秀被抓走。”
秦承颂叹气道:“可鲁国会府抓她回去,我并没有立场阻拦。”
程明秀很快便露出败相,秦承颂不下令,长顺长福就只能干看着。
“去你妈的
。”让大家没料到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萧三一脚踹向正攻向程明秀的侍卫。
侍卫被踹倒,一看是他,有几分愣怔,随即爬起来就是一拳砸来,萧三灵活地避开,又还了侍卫一拳,但他向来武功并不高,甚至还打不赢程明秀,所以,不到一刻,他便被按在地上。
秦承颂喝斥道:“长顺长福,你们没眼力介吗?萧三公子在我侯府被人欺负,贵妃娘娘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长顺长福得了令,心理神会的冲向程家侍卫,景乾见默言依偎在秦承颂怀里,便不替她担心,可同样年纪的程明秀却一脸苦色,怒又恨,他乖巧地斟满一杯茶递给明秀:“喝口茶压一压惊。”
程明秀喝过茶,景乾又把杯子还回去,然后毫无征兆地踹飞正好撞过来的侍卫,侍卫认得他,虽然萧家完了,而萧三在几天前还是通缉犯。
萧三虽是个花架子,但两边实力相当时,莫说一个花架子,便是一根稻草也能让称砣偏向另一别。
很快,侍卫被程明秀打倒两个,有了长福和长顺兄弟帮忙,余下的两个也倒下了。
鲁国公夫人气得指着程明秀:“好,你
等着,有本事一辈子在忠义侯府不出去,否则,看你爹不打死你。”
程明秀突然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向自己手腕割去,鲜血四溅,这一切来得太快,谁也没料到,她会如此绝决。
“疯了吗?这是要干嘛?活着不好吗?”萧三大急,跑过去抱住程明秀,一只手按住她的伤口:“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