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有了程明秀的前车之鉴,秦承颂更不相信章文慧:“我正好查一查究竟为何中毒。”
默言将他拉到一边道:“这毒下的古怪得很,若下在水里,所有的食客都会中毒,但只有一部份人中毒,一部份人没事,我想着,毒会不会下在某个特定的菜里,比如配料里,有的人不爱吃有那种配料的菜,没吃,所以就没事,吃过的就中毒了。”
秦承颂轻轻将她脸侧的碎发挽至耳后:“我家娘子就是聪慧,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就让人去查。”
“我已经有些眉目了。”默言拉住秦承颂的手:“你过来,看这一桌,中毒的五个,只有一人未中毒,这一桌中毒四个,两人无事,这一桌六人中毒,一人无事,他们都点了同一道菜,就是金江酒糟鱼,这道菜里都加了香菜,有些人不吃香菜,所以,没中毒。”
“顾娘子是说,有人在香菜里下毒?可我方才让下人吃过了,没事。”章文慧道。
“你让下人吃过?若是有毒怎么办?”默言对她这种作法很不认同,皱眉道。
“只吃两根而已,无大碍的。”章文慧笑了笑:“不过也
是考虑不周,顾娘子说得对。”
她和颜悦色,不急不躁的,默言倒不好再说什么。
“我只说因为加了香菜,有人忌口不吃才未中毒,并未说毒就在香菜里。”默言道。
“其实一进门,我便让郎中用银针将每一道菜都试过了,并未发现有毒。”章文慧道。
“银针并不能试验出所有的毒性。”默言道。
“哦?这倒是未听说过,还请顾娘子不吝赐教。”
白银只会在遇到硫化物氢化物之类的才会变黑,不是所有的毒都含有这几种物质,银针能查出砒礵有毒,却并不能查出所有的毒。
但这要如何解释呢?总不能跟她讲硫化物吧。
“有的毒,是银针试不出的。”默言干巴巴道。
“那好办,抓几只猫来试试不就好了?”章文慧道。
“来人,去抓几只猫来。”秦承颂下令。
“还是抓老鼠吧。”猫猫多可爱,怎么能用来试毒呢?若不是不好意思,默言想用夹子音:兔兔多可爱,不能吃兔兔……
“你喜欢猫?”秦承颂让长顺去抓老鼠,好笑地问。
章文慧笑道:“还是顾娘子想得周到,娘子仁善得很。”
她并未尴
尬,落落大方的承认不足之处,默言都自愧不如,觉得自己有点茶里茶气。
“是卤料包,这道菜里用了卤料,卤料里有种牵溪草,中此毒者,腹痛如绞,口干舌燥。”章家来的郎中大声道。
“原来如此,不知此草可有解药?”章文慧大喜,忙问道。
那郎中回道:“用断根草叶可解,只是此时已入冬,断根草早枯萎了。”
“要用鲜草叶吗?药铺可有?”默言问道。
郎中摇头:“牵溪草很少入药,一般只南方有,生长在溪水或者河边,因为叶子多锯齿,连牛都不吃,中此毒者不多,加之断根草鲜草叶极难保存,所以,应该是难找得到的。”
“那岂不是白搭。”景乾失望道。
“不是有你家小姨熬制的汤药么?能好个七八成已经很不错了,何况牵溪草毒并不致命。”章文慧道。
景乾对她挤眉弄眼做怪,还瞪她,一副不喜欢她搭言的样子。
长顺派人查了另外几家酒楼,果然中毒的桌上都有带卤料包的菜,而且都是加了香菜的。
“或许,香菜与牵溪草混搭在一起,产生了更厉害的毒性。”秦承颂道。
“我去查
卤料的来源。”秦承颂道:“我让长顺陪着你……”
“表哥当我是什么?摆设吗?你让长顺去办事吧,不用管我们。”一直被忽视的程明秀终于不满道。
秦承颂冷笑:“我不信你。”
程明秀火冒三丈,白他一眼:“你爱留不留。”
堵气转身走,默言忙把人拖住,嗔道:“大爷就不能委婉些么?明秀如今可是我的好朋友。”
“不算,你付我月例钱,我给你当差使。”程明秀下巴高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秦承颂还不知道默方如何与程明秀成了朋友的,前阵子还拼个你死我活呢,女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很琢磨不透,他这个大直男更觉头痛。
秦承颂去查源头了,默言和程明秀还有章文慧都留在酒楼里,徐太医从悦来过来,那边的病人大多都有好转,有的已经回家了。
听闻是牵溪草之毒,徐太医愣了愣:“宫里倒备了些断根草叶,可也是晒干了的,药效大减,而且,这么多人同时用的话,全拿来也不够,若宫里再需此药时,又难配到。”
默言也知徐太医的难处,不强求,好在自己的方子里,有几味药的药性
与断根草相近,难怪可以解毒。
“药差不多了,可以用了。”章家的另一位郎中道。
默言闻言过去舀了一勺尝了尝,觉得也可以了,又请徐太医查看,徐太医验了验点头:“确实可以用了,请几个酒楼的掌柜和伙计都来取药吧。”
“小姨,我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