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喜可不想默言给虞妈妈治伤。
“算了,走吧,去看看。”默言道。
“你疯啦?”程明秀扯住默言的衣摆:“她可是一心想你死的人,你干嘛去救?”
“你也一心想我死,我也救了。”
“她不一样,她不止恨你,她恨阿颂哥哥,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吗?以前的绿萼,后来的蓉娘,几次三番要杖毙你,上回你去宫里,也是她给我报的信,支的招……”
“她恨秦承颂?为什么?她不是最忠心侯夫人的吗?”默言愣住。
“这事说来话长……”程明秀眼神微闪,默言道:“以后告诉我吧,现在人命关天……?”
“顾默言你个笨蛋,人命关天也要看是谁的命,人家只想要你的命,你却要救她的命,你真以为自己是菩萨吗?”
小丫头急了:“表姑娘,先救人吧,虞妈妈的罪,等把她救活了再论。”
小香儿也道:“是啊,姑娘救人吧。”
小香儿的娘与虞妈妈是老相熟,关系不错,虞妈妈虽然待小香儿不咋地,小香儿却当她是长辈,
伤太重,又高热不退,没有抗生素,要救活奄奄一息的虞妈妈有
点棘手,好在之前制了类似的药,效果比不得抗生素,却比一般的伤寒药强多了。
虞妈妈牙关紧闭,人已经烧糊涂了,药灌不进,小丫头急得直哭,默言让小香儿撬开她的嘴,用竹管子往里灌,汤药的药效没那么快,默言又给清洗伤口,发现虞妈妈的伤感染得特别快,按理,大冬天的,受伤之后极时清洗保持清洁,发炎得要比夏天慢,可这才几个时辰就红肿成现在这个样子,着实少见。
“真的什么药也没用吗?”默言疑惑地问道,按理,象虞妈妈这种地位的奴仆,比一般小富人家的主子还要贵气,屋里肯定会备有常用创伤退烧药。
“用了,青荷姐姐昨儿给妈妈涂过药。”
“是姨娘您制的药,青荷想着定是好药,就给涂了,只是没涂完,妈妈不让。”紫竹进来道。
“我的药?是创伤药吗?”默言诧异地问。
“不错,正是姨娘给奴婢和青荷的。”
“我的药不可能会加重感染啊。”默言道。
将伤重新清理了一遍,又让小丫头找了冰来敷额头上降湿,用高度白酒擦身,兵慌马乱的忙了近一个半时辰,烧总算退下去
了,但还是有点发热,虞妈妈脸色也好多了,只是仍然双目紧闭。
默言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小丫头道:“等她醒了,再喝一碗汤药,切忌莫要吃发物,牛肉菌菇鱼类都不要吃。”
紫竹替小丫头应下,深深一福道:“姨娘真是好人,难怪大爷只对您好。”
默言笑道:“他哪会只对我好……”
“真的,大爷从小到大,对女子向来敬而远之,有往他跟前凑的,从未拿正眼瞧过,有时甚至还……动手!”
动手打女人啊?这象是秦承颂能干出来的事。
他好象就对自己动过手,回想起来也不是打,拖、拽,拎、掐后颈脖子……
“他也对我动手。”默言还是有气的记仇的。
“怎么会?姨娘挨打受罚时,哪一次不是大爷及时赶到救下的。”紫竹道。
这倒也是。
但要说他对自己有多温柔体贴……
温柔体贴这几个字能用在秦承颂身上吗?一个既霸道又拽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温柔体贴?
这话默言没说,因为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心亏。
小丫头奉上茶,还端了点心,默言见是油炸的豌豆,有几颗还是糊的:
“你做的?”
小丫头摇头:“我娘……她这里不是很灵光,不过,豌豆做得还可以,蛮香的,姨娘吃几粒吧。”
虞妈妈屋里竟然没备点心,还有,她的子侄也没见一个过来,还真奇怪。
回去时,紫竹送出院门:“今天多亏了姨娘,虞妈妈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我记得,虞妈妈有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上回那个贺管事不就是她的亲戚么?”默言问道。
“两个女儿都嫁了,一个在通县,另一个跟着娘娘进了宫,第三年时没了,儿子……小时发烧伤了脑子,儿媳妇都没娶呢,贺管事是姨侄女婿,姨娘上回查出他贪污,没了差事还挨了一顿打,病了许多,她妹妹就怨虞妈妈没关照好,前几日还说要让儿子进府来当差,虞妈妈求了夫人,夫人没答应,她妹妹不信,只怪虞妈妈没尽心。”
也就是说,两儿一女,儿子是个脑子烧坏的傻子,一个女儿跟着荣妃进了宫却在第三年时因为一件什么事死了,仅余的一个女儿又在通县离得远,可能也没人去送信,就算信过去了,要来也没这么快,而亲戚那边……只想沾光的多,沾
不到光时就怨,没人感激她曾经的帮衬。
“她为何恨秦承颂?”
紫竹愕然:“姨娘知道了?表姑娘说的吧,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奴婢算是其中一个,其实也怨不得大爷,都是命吧。”
“听起来,这事应该过去很多年了吧,不然也不会只有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