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顾家人 他粗大的指节带着薄茧,再配上略显粗犷的脸,做这个动作实在不合适。 默言摸了摸有点刺痛的鼻头,好象并不讨厌。 天色渐暗,他还要去公干,他策马而去的背影高大英挺,行色匆匆,所以每一文嚣张霸道的本钱都是在汗水和光刀中赚来的,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 想起前世这句歌词,默言缩回马车里,城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人命案么?他应该是放下手中的案子赶进宫的吧,就怕她会吃亏,他说过要护她的。 突然有点释怀,自己好象有当宠妾的潜质呢,能象萧贵妃那样,宠冠六宫么? 默言一回侯府,就被侯夫人请了去。 还以为会问宁阳受伤的事,却在茶厅里见到一两位意外的客人。 默言的二叔母卢氏。 三年前,姐夫将默言寻回,送她回顾家参加父母葬礼,自然被拦在门外,不许进顾家门,只有二叔母向祖母求情:“……孩子不懂事,还是三弟一家太过娇惯的缘故,如今三弟和弟媳都……,母亲就罚她一顿,让她在爹娘灵前上柱香,磕个头吧,也全了父女母女一场情份。”
默言当时很意外,没出事之前,二叔母与母亲关系最差,尤其二叔母想把堂弟过继给父亲,母亲不同意后,关系几乎到了冰点,如今能帮自己说话,自是感激涕零,直道患难见人心。 祖母恨默言害死了儿子,实在不愿意,可到底是自家孙女,又知悔改还哭得不成人形了,便同意了。 二叔母监督施家法,二十板子。 那时默言想,二十板子能回家,值,咬着牙怎么也要受。 后来才知道,哪里是二十板子,那是要她命啊。 钉了细铁钩子的板子,每一板下去撕掉一层皮肉,只几下默言就鲜血淋漓晕死过去,还是姐夫及时赶到,把人从板子下抢走救回陈国公府,捡回一条命。 而三房的所有产业,都被二房霸了去,连细软财物都搜刮一空,姐姐回去时,只捡到父亲母亲几样不怎么值钱的旧物。 眼前这个妇人正对自己笑,笑得那样亲切和暖,一如久别重逢的亲人。 可在默言眼里,如同一条毒蛇。 “你这孩子,怎么傻了?叔母也不认得了?”
二叔母走近,试图拉默言的手,默言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也不行礼,问道:“你来做什么?”
二叔母难过地苦笑:“这些年,你流落在外,受苦了,叔母一直不知你的去向,昨儿听皇宫起火与你有关,这才得知,你进了侯府,快让叔母看看,我的儿哟,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试泪,眼眶红湿,唱作俱佳,这样的去考北电中戏,定是妥妥的演技实力派。 默言态度疏离,远远避开,不想与她有半点肢体接触。 亏得卢氏脸皮厚,不能默言如何冷淡,她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实力派就算台下观众喝倒彩,也要把戏演下去。 默言实在耐心有限,向侯夫人一礼道:“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没有的话,妾退下了。”
侯夫人冷眼旁观,也看出默言与顾二夫人并不对付:“你婶娘说过九月初十是你祖母六十大寿,来下贴子的。”
默言愣住:“下贴子?给妾?”
侯夫人摇头:“给本夫人的,二太太和世子妃也有。”
默言气血瞬间上涌,顾家人还真敢! 书香门弟做出这样趋炎附世攀附权贵的事来。 “是啊,既知道两家是亲戚了,走动是应该的,阿言,叔母这可是给你做脸的,到时候,你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啊,祖母见了你,肯定欢喜。”
卢氏道。 什么亲戚?人家认你做亲戚吗? 妾在这个时代同奴没多大区别,就是个为家主男人生儿育女的工具和暖床的玩具。 二叔母怎么有脸认这门亲戚的? 这是要把默言仅剩的一点尊严踩到泥泞里去吗? 默言气得手脚发麻浑身冰凉,与人为妾,是她无可奈何之下的自甘堕落,她无颜见列祖列宗,是她心头的痛,这个痛,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认命了,在面对外人时,她给自己竖了个盔甲和屏障,可以拿救人、自我牺牲当借口,如今顾二太太却要将她拉回顾家,当着祖宗亲人的面撕掉她所有的伪装,告她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你就是自甘堕落,你就是顾家最可耻最不肖的子孙。 祖父祖母最爱脸面,顾家女决计不能与人为妾。 这贴子祖母肯定不知道,是卢氏自做主张。 请贴在虞妈妈手中,她正双手抖弄着,斜视着默言,眸中讥笑有如一把钢刺扎来,默言一把夺过,两手一搓,撕了个稀碎。 侯夫人愣住,虞妈妈也在发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二太太指着默言:“你你你……你怎么……” 忙向侯夫人作揖:“是顾家没管教好孩子,默言自小与旁人不同,比外头的野丫头还不服管,行事乖张得很,还望夫人原谅则个,莫与她计较,夫人硬是气急了,也是可以打的,打出什么问题,顾家决计不会找侯府麻烦。”
虞妈妈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 侯夫人瞪她一眼,她也没收敛:“对不住主子,太好笑了,您容奴婢再笑一会子。”
默言象被剥光了衣服赤果果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深深的羞耻感让她出离地愤怒,本想把顾二太太轰走,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了些。 不能当着侯夫人的面与二叔母起冲突,那样只会让人看戏,更让人瞧不起。 抓了把金稞子塞顾二太太手里:“是默言错了,不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