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紧握到泛白的拳头指骨也随之松了开来,他大步一跨,便轻松的上到路面,当即将看似柔弱的娘子搂在怀中。
“把……把他交给官府处置,要是真的闹出人命来对你不好。”安错错虚弱的说道。
她倒不是担心杨大丰会把人打死,她是担心若是陈户被他打死了,最后闹到官府后,杨大丰要担责任。
为了这么一个祸害赔上自己的性命,怎么听都划不来。
杨大丰神情一紧,冷嗖嗖的目光锁定在不能动弹的陈户身上,对着旁 阿召说道:“把牛车上的绳子拿来。”
阿召倒也没敢问为什么,只是小跑到牛车旁边拿起捆好的绳子,便快步往回走着。
“表哥,绳子。”他抬起手中的绳子说道。
杨大丰抬起下巴指了指躺在田地里满脸是血的陈户,面无表情道:“把他捆起来,带回去。”
阿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跳到田地里去将人捆了起来。
此时的安错错只觉得头晕的紧,却还不忘指了指不远处放在地面上的篓子和黄岑,“不要忘了把它们也带回去。”
里面可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她就是死撑着也要说上一句。
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异样,杨大丰当下便横抱起她,率先一步朝着老杨家的方向走去。
家中除了正准备做晚饭的白氏之外,杨小丫跟老杨头都待在院子里。
一家人看到杨大丰提早回来,又见安错错被他抱在怀里,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迎了上去。
“哎呦!这孩子怎么了?”白氏慌乱的看着昏迷的安错错,眼底满是担忧。
“就是啊,这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旁边的老杨头也是满脸的
疑惑。
白氏抓起安错错的手,忽然发现手心也都被擦破了皮,甚至上面还残留着粗细不一的黑土,冒出来的血珠也都被瞬间吸收了去。
她一边心疼的将上面的泥土轻轻打下,一边忍不住担心的道:“这孩子怎么每次出门都这般不顺利。”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安错错身上时,门口再一次传来了动静。
阿召拖不动陈户,索性就用牛车将他拉了回来,顺便还将篓子与草药给带了回来。
杨小丫看见面目全非的陈户,吓了一大跳,赶忙跳到了白氏身后躲着。
“这……这不是陈户么?”最先认出来牛车上的人是老杨头,他迟疑的问道,“你们把陈户带来做什么?”
不仅把他带来了,而且还浑身是伤,明显是刚才与什么人打斗了。
老杨头顺势转而看向杨大丰抱着安错错的手,只见他的手背勾骨上也都泛着红印,似乎陈户身上的伤就是他造成的。
三人见到这副场面,自然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急着多问,便让杨大丰赶紧把安错错抱回屋去歇息了。
不多会,那道浑身阴冷的身影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阿召将人从牛车上拖下来,扔在地上,“表哥,他怎么处理?”
他只负责把人带回来,至于怎么处理还真的不知道,也轮不到他去下决定。
这个家中唯一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杨大丰了,况且这件事又与安错错有关,他自是只能请求他的意见。
“先把他绑到棚子旁边的柱子上,然后生一堆火放在他面前。”杨大丰冷冷的道。
听到杨大丰的话后,阿召便立即动了起来,先是将人捆在柱子上,然后才按照嘱咐生了一堆火放在陈户面前。
杨小丫看着被揍成猪头的陈户,又
见他即便是被绑着,双腿也是无力的弯着,脑袋更是没有一丝气力的耷拉着,不免担忧的问道:“哥,他不会死吧?”
闻言,杨大丰的视线这才转到陈户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后蹲在火堆旁边添着火柴,“他若是死了便死了,若是没死,也算是他命大。”
听着耳边如此冰冷的语气,杨小丫不禁对眼前的杨大丰感到有丝陌生,迟疑的唤了一声,“哥……”
她怎么觉得杨大丰这段时间变了不少?以前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对他们说出这种狠心的话,如今就像是吃家常便饭一般,轻易的就说了出来,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几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杨大丰的身上,心下各自思索着什么,却都没有说出来。
眼力着火堆越来越大,此时的院子在原本还有一丝凉爽的夜空下瞬间像个大火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白氏见陈户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伤口缓缓流下,整个人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不由得出声说道:“你要是想折磨他便折磨,但是也要有个适当的度,千万别再把人给折磨死了。”
毕竟他们我现在只是普通的百姓,要真是沾染上个什么人命案件之类的事,就算是用银子也解决不了。
半蹲着的男人头也不抬,凉薄的双唇轻启,“娘,你们先回屋去睡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你要在这看着?”白氏有些心疼的看着劳累了一天的杨大丰,心知他这次肯定是不会让陈户逃走,也只能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