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城里,柳树低垂。
如同柳儿一样的女子,换上了马靴。
城中那些往日她们的常客,都不见了。
据说知府大人都是连夜带着家眷跑了。
柳儿城最富裕的就是那些女子的妈妈们。
妈妈们宅子都很雅致。
别致秀丽,每一家庭院走进去,都是不同的天地。
有的像一个舞场,到处都是翩翩起舞的女子。
有的像诗画,随处可遇如画一般的女才子女诗人。
有的像花园,处处可见珍惜名花,当然最美的还是比花娇美的娇娘子。
柳儿城消息很是发达,此刻应该已经很惶恐,荆国就在门口。
荆国将士从上到下都有屠城的习惯,甚至烧杀奸掳也是随处可见。
那些荆国人像是没有见过女子一般,尤其是对申国那些大家闺秀,更是痛快。
申国什么都文气害羞。
即使是柳儿城的女子,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习惯培养的。
柳儿城里,最多的姬女,也是如妈妈的亲女儿一般,只是谈风月诗歌,并不做其他。
冰清玉洁是她们。
放诞不羁也是她们。
拿上刀剑走上战场的,就剩下她们。
花楼妈妈往日最会蛊惑人心,哄的一群小姑娘,使尽浑身解数,让她们从客人身上赚钱,赚多多的钱。
今日妈妈站在花楼前,却说不出话来。
顿了许久,只余一声叹息。
“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女儿,我们女子,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死,只愿来世做个好人家的女儿,
不要抛头露面,嫁个有本事的汉子,生一双儿女。”
柳儿城没有开城门。
申国朝堂准备好了柳儿城应该会立刻被攻破。
毕竟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无论是姬女还是娼妓,都是为人不齿的职业。
更别说柳儿城这样,大半城都是女子,即使留下来的男子也是龟公之流,服务于这些女子。
可是朝堂等了三天,才等来破城的消息。
可是荆军也没能进城。
柳儿城的女子都死了。
柳儿城的柳树开着火花。
宁愿烧死自己,也不留给荆军。
这就是柳儿城,那个如柳如水一般的城。
也是迄今为止,荆军遇到的最大的抵抗,进攻最久的城池。
荆皇走进焦炭一般的城市的时候,沉默了。
整个城,都是焦黑的味道。
湖水也是黑的,滚过一般。
柳树没有了枝条,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子枝干。
荆皇不明白,那些高喊抵抗,高声吟诗,怒骂荆军的书生都不抵抗了,这些女子为何要抵抗。
他们荆国人,杀俘虏其实主要杀精壮年汉子,女子反而会留下来,传宗接代。
两个部落交战也是如此。
留下女子和幼子。
女子可以抢来生孩子,幼子长大了,又是部落里的好汉。
可是申国的城池里的女子为何如此刚烈?
听说她们还不是大家闺秀。
枯木长河很是郁闷。
原本他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准备大杀四方,顺便见识一下号称销金窟的柳儿城,可是好不容
易进城,连一只活狗都没有。
他不死心,跑到没有烧完的宅子里搜寻。
他撞进一个屋子,看到了一只绣鞋,很漂亮。
红红的绣鞋,上头的图案亮晶晶的,有一只淡粉的蝴蝶,会飞一般。
他拿着剑挑开了绣鞋,喊道:“出来,不出来的话,我杀了你。”
很矛盾的一句话,不出来,怎么杀。
屋子里很安静,好像是枯木长河的自言自语。
忽然他觉得耳边一阵风,一把刀挥了出来,擦着他的脸,差点连他耳朵都割下来了。
他转身就是一剑。
剑刺中了软绵的感觉。
那是刺中身体的感觉。
回头,果然看到一个女子,脸上抹了灰,黑乎乎的,但是颈脖没有抹均匀,还是白的。
很白很白。
面上带着笑。
脚上只有一只绣鞋。
她开口道:“妈妈不让我穿绣鞋,说穿绣鞋跑的不快,但是这是我最喜欢的绣鞋,而且我也不想跑。”
“我跑的向来不快,我跳舞跳的很好看,妈妈说以后送我去申城,给皇上跳舞,妈妈说我有贵人相……”
女子絮絮叨叨很多。
枯木长河听的不是很明白,他才是少年,对这些话并不理解。
他抽回了自己的剑,女子身体垂了下去。
见她表情怪异,想到之前兄长的动作,他又刺了一剑进去。
女子皱着眉,彻底没有了声息。
血从她身上往下流,绣鞋更红了。
……
孟蝶把自己的脚缓缓的抬到了头顶,绣鞋上头蝴蝶金
丝翅膀微微颤抖。
绣鞋很红,衬托的她露出来的脚踝很白很白。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美。
尤其是夕阳下,夕阳给她身上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