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皇带着大军,迎着风。
大军一路南下,终于走到了蛮荒。
这一路,和之前他带着妻子薄后走的是同一条路。
那时候人烟繁华,经商的人来来往往,他在路上还差点和人打起来。
现在这一路,荆皇只遇到一个疯傻的傻子,并且一剑杀死了对方。
这一次,他没有看到蛮荒无边际的草原,远远的看到了一条黑黑的长线。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堵墙。
一堵有些高,有些不可思议的墙。
弯弯绕绕的,居然足够长的把蛮荒给围起来了。
他是有听说过蛮荒的人建了一堵墙,那时候就觉得可笑。
并没有放在心上。
荆国人向来不需要城墙,荆国铁骑能踏破一切城墙。
所以荆国的都城荆城是没有围墙的,只是定点的地方作为城门。
可是眼前看到的墙,真的是很高很厚的墙。
让他一眼看不到蛮荒,而是看到了一堵高墙,很高很高的墙,墙上似乎就是天空,很蓝。
天空有很大的吡鹰在飞翔。
墙顶上落着一排黑鸦,或是秃鹫,嘴尖尖,很丑。
荆皇下令驻扎。
没有说攻打蛮荒,也没有说不攻打。
荆皇作战能屡战屡胜,在于他的出其不意,尽管他拥有绝对的力量,但是他还是不会让人猜透他的想法。
那夜,申国的治水大夫鹿寻来找他。
给他分析了很久。
他不得不承认,甚至有一瞬,他就心软了,相信了他,愿意放弃战争。
可是终究,他还是更相信自己。
他是荆皇,他没有退路。
就像天才少年鹿寻想要保住申国熙国一样,那里都有他亲近的人。
荆皇也要保住荆国,这里有他的子民,他的一切。
等待是没有用,他也没有那么久的时间,天不给他时间,唯有战,才能活下来。
少年鹿寻劝说他越认真,荆皇就越确定这个想法。
因为那个天才少年,说的太多了。
聪明人,其实从来不多说。
他说的那么多,因为他也不安。
十万大军安营扎寨,是一件很庞大的事情。
从夕阳斜照,到落日掉入地底,天边渐渐黑沉,终于修整好。
荆皇的帐篷位置很高,他帐篷门口有个大石头。
他坐在大石头上,能越过城墙,看到一些里面的场景。
高墙里,并不热闹,也是草原。
还有被风吹雨淋日晒过的旧帆,摇摇摆摆。
没有人。
荆皇看了落日,看了月亮升起。
最终,他决定,绕开蛮荒。
他需要一场绝对胜利,真正的绝对胜利作为开局。
若是一开始就胶在蛮荒,会使得他的士兵士气大落,军心摇晃。
他荆国已经经不起失败。
这次征兵,是连家中的毛头小子都征
来的。
家中年纪大的壮丁也来了。
只要能走能扛的,几乎都跟随荆皇出战了。
所有人都做好随时死的准备,但是荆皇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易的死。
当然,他没有跟手下述说自己的想法。
月亮升起,营地的篝火也燃烧起来,今夜蛮荒外头,天光大亮,火光茫茫……
……
申国御书房,难得的人海茫茫。
八百里急报,终于把荆国大军南下的消息送进了宫。
申皇也顾不上其他,连夜召集了大臣进宫。
众臣慌慌张张的换好朝服,车夫重重的鞭打拉车的大马,轿夫跑的飞快,紧赶慢赶,终究还是赶到了宫里。
礼部尚书周大人和自己的孙女婿住的很近,进宫的时候,还记得把孙女婿捎上。
他孙女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面上笑容比以前还多,虽然也有一堆孕妇的坏毛病,可是她脸上依旧有光一样,孙女婿曹九把孙女照顾的很好,周大人很放心。
叶御史自从女儿成为了准太子妃之后,不得不换了住处,换到了很是中心的位置,因为宫中还放下来了两个教养嬷嬷,专门给太子妃教导礼仪的,总不能让宫中的嬷嬷住那个小巷子里的小院子。
所以他进宫的路程近了很多,到宫里的速度很快。
不过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快。
最近申皇不爱上朝,有
什么事情,直接下旨,但是有眼尖利的臣子就发现,那圣旨的字迹居然是王大人的,只是印章是皇上的玉玺。
这王大人,是多受申皇信任,居然能书写圣旨。
况且万一是王大人的意愿,而不是申皇的意愿呢?
眼下,王大人就已经在御书房了。
陪着申皇,给申皇磨墨。
若不是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还有红袖添香的意味。
申皇坐在上头,看不出有腿疾的样子。
但是面容严峻,右脸脸颊上的法令纹深刻的像刀挖走了一块肉一般。
叶御史拜下了之后,就站到了一边。
面色从容的看着坐在申皇身边小机子上的王如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