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一个个进宫。
气氛有点肃穆。
虽然和荆皇同朝这么久,这些臣子还是摸不透荆皇的想法。
不敢妄加猜测。
荆皇要求见面的地方,在皇宫御花园的瀑布跟前。
已经到春末夏初的时候,那瀑布也没有流水。
干涸的崖壁,有去岁的苔藓,墨绿又发黑。
中间是深涧,对面是悬崖。
众臣来到那亭子跟前,看到独自弹琴的荆皇。
实际没有琴声,荆皇只是坐在琴前。
那是一把有岁月年头的琴,琴木油亮,琴弦乌黑。
荆皇此刻并没有穿朝龙袍,他穿的只是一身乌黑的常服。
剃须后的他露出棱角分明的脸,虽然眼角有纹,但是还是可见英俊潇洒。
臣子们见到荆皇这个做派,心中更加惶恐。
荆皇向来不喜欢来虚的,今日这架势,恐有大事发生。
只是不知道何事?
“诸位爱卿可是都看了昨日的摔跤比赛,有何想法?”荆皇开口问道。
荆皇这样问,让众臣都有些慌。
虽说荆皇大部分时间都很温和,回答不出问题,也不会被砍死。
但是荆皇不是那种爱考校问题的人。
他这样问,肯定是有深意,或者有想法。
众臣此刻说想法,不如说是揣摩荆皇是什么想法。
不过荆国的臣子还不至于像申国老臣那样个个老奸巨猾拐弯抹角,甚至把问题丢回给荆皇。
若是这样的话,大概真的会被荆皇砍死。
枯木长居走在最前头,此刻只能
最先回答问题。
最先回答的人,往往最吃亏,也不知道荆皇什么想法,后面回答的人还能根据前头的人的答案,和荆皇细微的表情变化修改自己的说法。
枯木长居无从判断只能从自己的想法来了。
“微臣有两点想法,第一,今年的摔跤好汉比去年多许多,说明咱们荆国比过去更强大了。第二,微臣喜欢摔跤大赛第三名那个小伙,想让他到微臣麾下。”
荆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什么言论,继续看向下一个人。
关于荆国强大的说法,枯木长居已经说过了,后面的人自然不好重复,这也算是后面回答问题的人的劣势。
在荆皇面前,总不好说同上。
若是没有自己的意见,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似乎是枯木将军回答问题定下了基调,荆皇也没有反感,所以后面回答问题的人都是以这种开头。
微臣有三点想法……微臣有一点想法……
很快轮到了朝慕尔。
毕竟能到荆皇面前回答问题的臣子也不多,可以说是荆皇的真正心腹。
朝慕尔犹豫了一下,他想说的很多想法基本前头人都说完了,轮到他时,他犹豫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开口道:“饥荒太可怕,微臣自幼家境优越,没有挨过饿,可是上次去熙国攻打灰原镇,却由于微臣轻敌,预料不足,挨饿了许久,那感觉太可怕,饿到极致的时候,微臣看到自己的亲兵,都想上前咬一口,
饥饿的时候,人不是人,成了兽,兽是赢不了战争的。这次摔跤比赛叫做不饿的那个少年,很可怜,可是他也很幸运,他还有一个活着的母亲,给他煮了他的黄狗,让他来到了荆城,他的崤山部落恐怕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部落,可能有更多的部落,直接消失了,或者走不到荆城。”
荆皇点头的幅度大了许多。
显然他很赞同朝慕尔的话。
朝慕尔说完松了一大口气。
最后,现场就剩下枯木春没有回答问题。
他昨日没有去摔跤场,他在家陪妻子。
摔跤大赛是举国欢庆的大事,但是他一个好男儿居然在家守着妻子。
说起来,算是极其没出息的了。
但是朝慕尔很满意,觉得摔跤大赛跟女儿比起来,自然是自己女儿重要。
而枯木长居也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在他心中,他长子就是这样一个黏糊的人,没有指望长子能做什么大事。
能好好的生儿育女也很好。
就是不明白荆皇为何让自己带上长子。
荆皇看着枯木春,问:“你有什么想法?”
“微臣随治水大夫一同去治水,一路荒野,荆国人还是很穷,我们看着天吃饭,天若晴,草若茂,继而兽多,我们就活下来了,天若变,草枯竭,兽无踪,我们就要挨饿受寒。荆国太落后,我们不该只战,我们要生产,要繁衍,要劳作,要建立安定的家,如此,荆国才能长久。”
“若是眼下无草无兽无
粮呢?难道等苍天放晴吗?”荆皇终于开口反问道。
在此之前,他一直只是点头,并不发表自己的言论。
枯木春低着头,正想开口,可是他父亲枯木长居却抢先开口道:“不用等苍天放晴,我们是战神的子民,战神保佑,我们永远都在战斗,我们可以去攻打他国,熙国富饶,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钱和粮食,申国广大,人口众多,可以绑来给我们干活,天无绝人之路,微臣枯木长居愿意为皇上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