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荆国已经很冷。
厚厚的冰块,凝固了整个水泽。
在朝堂上死里逃生的朝慕尔将军,得知女儿居然被退回来了,他带着大军直接从冰上走进了水泽部落。
经过十天十夜的厮杀,那水泽上的冰成了鲜红色。
不需要夕阳落日的照耀,自然就散发出红光。
从此,天下再无水泽部落,荆国多了一个水泽县。
朝慕尔将军大胜之后,重回了虎将的荣耀,却没有立刻班师回朝。
而是带着他的军队,朝南而下。
他的军队,站在了蛮荒的边缘。
风很大,草都黄了,衣袍沾着血,被吹的哗啦啦的响。
……
申国官员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疯了。
兵部尚书,在朝堂上,当场失态的腿软的跌坐在地上。
顾不上漂亮的官袍被压出褶皱。
而申皇瑥这几日感怀于前皇后的离世,他自己守了三天的丧。
因为是前皇后,实际也不存在要守丧之类的事情。
只不过他回想起来还挺伤心的,莫名的有一点中年忧郁。
伤心过后,就又更荒唐起来。
因为老国师走了不说,居然把神佑也带走了。
以前洛妃是申皇心里的朱砂痣,是他的命。
可是看到了洛妃的养子鹿神佑之后,申皇只觉得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少年的模样。
那个少年拥有他对所有美好的幻想。
像是天空的暖阳,世间的珍宝。
甚至他只是想到那个少年,都会有些自我厌弃。
所以尽管心中有很多想法,可是他在神佑面前却从来没有一点点出格
,总是和蔼的长辈模样。
当他知道那个少年居然跟着几个兄长一起跟着老国师去云游了,那种感觉莫名的很愤怒。
只是愤怒也没有处说理去,只能发泄在别处。
最近申皇的生活,荒唐的记录官都辞官了,换了新的记录官。
他此刻坐在朝堂上,昏昏欲睡,昨夜玩闹的太晚了,现在很是没有精神。
猛地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倒是把申皇瑥吓一跳。
差点没有从龙椅上栽下来。
睁开眼看到兵部尚书瘫坐在地上,申皇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臣祈求告老回乡,家中老母病危……”兵部尚书颤巍巍的爬起来艰难的跪在地上。
他本来就是文官,打嘴仗是可以的,可是真打仗不行。
他上位就是靠那年蛮荒大战失误,挤掉了原来的兵部尚书。
这些年,申国一直平安喜乐,别说打战了,以往每年荆国还要到边境烧杀抢夺一翻,这几年却十分安静。
所以他的兵部尚书也做的很滋润。
可是现在,荆国不动则已,一动则大军压境。
据来报的探子所说,站在边境的荆国大军,全都是见血的军队,密密麻麻,杀气腾腾。
“皇上为今之计,还是先要把小鹿大人召回来。”
“荆国特意以国书邀请,小鹿大人居然闹消失,这真是太不敬了。”
“想必这是一场误会,赶紧把鹿寻找出来,他这是陷整个国家于不义。”
一众官员,七嘴八舌,说的都是一个意思,赶紧把鹿寻找出来,洗白白送给荆国,平息这场战争。
倒是御史队伍里
,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有什么事,最先出头跳出来的都是御史,可是这一次,御史叶荣却很沉默。
不沉默也不行,之前若不是他,鹿寻还在朝中,估计早就被打包送给了荆国了。
就在众官员声音嘈杂,一个个光提意见,拿不出解决办法,这时候,年轻的御史卢生浩,当年的探花郎却跳出来开口道:“当初是王大人举荐的,王大人和小鹿大人肯定关系匪浅,应该让王大人把鹿寻找回来。”
王如意出列,风度翩翩,不急不躁,先是行礼,然后声音洪亮的道:”当初小鹿大人可是无辜被叶御史参了整整七条罪状,愤而辞官,大家都知道他跟着老国师去云游了,这让我去哪里找,恕臣无能为力。“
朝堂很大,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实话,申皇瑥有的话并没有听的很清楚。
但是王如意吐字清晰,语速和缓,声音够大,申皇是完全听清楚了,一想,就特么是的,要不是叶御史多事,现在哪有那么多事。
申皇对王如意很是欣赏,王状元虽然年纪稍大,但是办事挺靠谱的,给他的皇儿启蒙也中规中矩,从来没有到自己这里打小报告,让申皇很满意。
不过眼下不是满意夸人的时候,还是要解决问题。
他看了一眼底下吵吵嚷嚷的人群,很是厌烦。
他目光静默的扫过,众官员声音难得都低了下来,默默的低下头,生怕被皇上看中去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皇上的目光落在了瘫在地上的兵部尚书身上,申皇眼中一阵厌恶,最讨厌这种
有事就告老,没事的时候跳的比谁都欢快,嗓门比谁都大的老头。
被皇上注视良久的兵部尚书,终于还是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