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一个个精彩的故事在六月晶莹的露珠里滚动着若隐若现,一个个动人的情节在蛙声蝉噪里羽翼丰满。
六月的雨下得很安静,有点夏天的味道,来的没有一丝声响,玻璃窗上便缀满了水珠,那不是整合的珍珠,而是散落的精灵。
城外近两里的水泥路就在一天雨一天晴的轮流天气里修成了。
小九已经走了三天,来买成亲之物的那家人今日也将东西都取走了。
木幽看着窗外的那轮圆月,嘴角上扬,好戏要开场了。
朵二送了新沏的玫瑰花茶上楼,一言不发,一如往常的将茶水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有被晚风吹动的薄薄窗纱肆意的摇曳着。
森林上空,密密层层,枝丫交错,月光很难映射到地上。
木幽不喜欢黑暗,水袖轻甩,下一秒,硕大的深海夜明珠立在上空,方圆几公里都能感受到那恍如阳光般的光芒。
“出来!”木幽的声音蕴藏着命令之力,掷地有声。话音刚落,便见一只双耳尖细,双目无神,身形似狗的动物从土里冒了出来。它浑身颤抖,四爪微张深深的插入地下,身体紧贴土壤,呈现一副示弱求饶的模样。
“你可知错?”木幽屹立在半空,光照环绕着轮廓,将她的影子柔和的折射在地上,似吞噬般将这动物紧紧的笼罩在其中,却未施舍一个眼神给它。
“不知小的何错?惹得仙人如此发怒?还请仙人指出来,小人必将忏悔改正!”这精怪又跪地求饶,苦苦哀道。
木幽懒得跟这精怪多费口舌,一道白光窜入它的神海中,将当初那些人的遭遇在它的大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不过此时的受害者变成了它。不亲自体会如何感同身受?只有痛了才会真心忏悔。
直到这时木幽才微微颔首看向它。这精怪名叫翅犬,本来是应该长有翅膀的,但这个时代的天道不允许它成长至此,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没有灵气的缘故。但这精怪有两分运势,几百年前,方圆几千里的森林里只有它这一只精怪生了灵智。初有意识时懵懵懂懂,少不更事,养不好自己,后来被那户人家捡到,悉心照顾。别人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别人睡的床,它也睡的床,与那户小儿吃穿同住,渐渐长大。
后来灾祸频发,赤地千里,哀鸿遍野。不得已,这家小儿将它送回了森林里,因为这户人家要去逃荒了。逃荒途中险象环生,能吃的都吃了;后来易子而食,处处危机。这小儿的父母双亡,临死之前又把他偷偷的送回到了家里,忍着分离之痛,嘱咐他保护自己,努力的活下去。或许是上天庇护,这小儿真的慢慢长大了,娶了邻居家的姑娘,生儿育女。日子虽是清苦,可一家人却和乐融融。
这也是问题的根源所在。这翅犬回到森林时,并没有多少生存能力,每日食不糊口,就想着回来继续与这小儿一块儿生活。慢慢的小儿长大成了丈夫,有了儿子成了父亲,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妻子和儿子占去,再也不能随时与翅犬一块玩耍,时刻照顾它的心情。于是他怀恨在心,在一天晚上吃了那个仅三岁男童的心脏,用来诅咒这男子世世代代断子绝孙。忘恩负义之辈,何其狠毒。
那家人世代为农,心地淳朴,日子虽苦,却从未与乡亲近邻有什么摩擦。代代遵循与人为善,为后世积德。便是因为心善而丢了几代人的命。
家中的每一位男子,总会在十五岁之前莫名其妙的死亡。或摔死、或淹死、或呛死,怪的是每一位男子在死之前都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所以代代单传,个个早婚,每一位寡妇都有着克夫的名头,又何其无辜?
今日木幽定要让这孽畜,也体会几番早亡孤苦,妻儿老小生存艰难的无力之感。
“身聚两分运势,不知好好修炼。又得他人相救,不知感恩。尔等畜生,活要受那九番十八回的剔骨之刑。你便在此处享受那轮回之苦,好好洗刷你这一身的孽障!”木幽圈地画牢,直接将翅犬囚禁在此三百年,直到挫骨扬灰,身形俱灭。
木幽本非一时兴起,此事出手也不是路见不平。实在是此方天道托她出手帮他还了曾经的那个恩情。
一千多年前天道小儿初有实态。恍惚之间从天上坠入凡间,幸得此家人出手相助,拿出家中最好的衣服,又煮了家中唯一的鸡蛋。可惜当时实力微弱,回去后就陷入了沉睡,直到几十年前才醒来。由于有天道法则,一直无法出手惩戒那孽畜,便请求木幽出手相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黄口小儿,尤知此理。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杨顺子今日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回家,成为他的妻,他儿女的娘。他会努力的与她白头偕老,相守一身。
阿福坐在镜子前,今日她会成为他的妻,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身后一位十全老人用梳子一缕一缕的梳理着阿福的头发。
一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二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