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在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一身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
“这是哪?”枫林晚心里暗暗寻思,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环顾周围。
放眼望去皆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黑暗之中的一个光点,让他的目光为之向往。
“枫林晚,你小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天到晚不着家,就知道在外面游手好闲,让你爹的老脸,在街坊邻居那里都丢尽了!”
“爸……”
枫林晚怀着错愕的感觉,靠近了那个光点,眼前的画面,让他心潮澎湃。
多么熟悉的老院子,多么熟悉的人,就连那个骂他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熟悉。
“你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搭把手。”枫父吼着他,枫林晚赶紧应道:“好,好……”
接过父亲递给自己的盆,枫林晚糊里糊涂地走到鸡窝旁边,一群鸡探出脑袋盯着他,发出咯咯的叫声。
枫林晚询问道:“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啊?”
一群鸡怎么能回答他的问题,在枫林晚把饲料倒进去之后,全都自顾自地忙着吃,压根没人理他。
“难道……真的是在做梦吗?”
枫林晚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胳膊,一股疼痛钻心而来,让他大吃一惊。
“这不是做梦?”枫林晚瞠目结舌,他回头看着那个站在一边劈柴的老父亲,一脸的不可思议。
枫父喊道:“你傻了!喂完鸡就赶紧去喂猪,让你干点活,比赶鸭子上架还费劲!”
“好嘞!”枫林晚喜笑颜开,乐颠颠地去干活了。
枫父有些诧异地盯着枫林晚,嘴里碎碎念:“算你还有点良心,至少没跟老子抱怨。”
枫林晚跑到猪圈旁边,看见了祁罪正蹲在那里,用一个大棒子搅和猪食,见枫林晚来了,微笑道:“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该你来了。”
丢掉手里的棒子,祁罪把猪食盆推到枫林晚身边,枫林晚捏着鼻子:“好臭啊,这感觉也好真实啊。”
祁罪也捏住鼻子:“我天天替你弄都没嫌臭呢,让你干这么一天,你有点良心吧。”
枫林晚点头道:“行行行,我来干,我来干。”
端着巨大的猪食盆走进猪圈,只需要轻轻的一声唤,一大群大猪小猪就蜂拥而至,直接将枫林晚顶开,抢起了食。
没猪在意的枫林晚,被顶到一边去,眼看着没自己的事情做了,便静悄悄地走了出来。
枫林晚自然知道他们都是假的,可是自己却也解释不清楚缘由,想要试探自己是否在做梦,可是疼痛却是真实的。
除了这真实的感觉,枫林晚还有一个最明显的发现,当他第一步走进这里的时候,明明画面是一片漆黑,可是自从跟父亲说得话越来越多,他总感觉身边的一切事物开始慢慢有了颜色。
而且,脑子里的一些记忆,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慢慢消失,而且还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爸,你们不是死了吗?”
枫林晚语出惊人,在旁边劈柴的枫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祁罪更是惊愕地瞪大眼睛。
枫父大骂道:“你盼着老子死是吧!老子一斧子劈了你!”
祁罪赶紧拦住枫父:“枫叔,枫林晚准是昨天晚上又做了什么春秋大梦了,您别动怒。”
枫父指着枫林晚道:“这小子,一天到晚不盼着点老子的好,气死老子了。”
枫林晚皱紧眉头,捂着脑袋,笃定地说道:“不对!你们肯定已经死了,你们是被那个谁……”
说到这里,枫林晚脑子一懵。
“谁……他是谁来着……”
纪轩回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像是被抹掉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枫林晚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说什么都念不出这个名字。
枫父坐在地上:“来来来,我今天就要听你说说,你都梦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枫林晚站起身子,按住祁罪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询问:“祁罪,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去河边抓鱼吗?”
祁罪一愣:“枫林晚,你忘了我不会水,我怎么可能跟你去抓鱼。”
枫林晚皱紧眉头,松开了按着他的手:“不可能啊,你真的就一点印象的没有吗?”
祁罪安慰道:“枫林晚,别闹了,家里还有挺多活要干呢,我先去忙了,你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了。”
言罢,祁罪转身便走。
枫林晚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一脸的迷茫,他清楚自己绝对忘记了什么,可是又说不出自己忘记了什么。
“哥,山里的苹果熟了,村里的其他孩子喊我们去摘苹果呢。”
枫林晚回头看了过去,枫霜尽拎着一个大筐,笑容满面地盯着他,满脸写着兴奋。
“弟弟……”枫林晚看着枫霜尽的那张脸,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片段。
枫霜尽躺在床上,虚弱着,颤抖着,面无血色,整日靠着喝药度过,那狼狈而凄惨的画面,在枫林晚脑海里已经无法形成完整的剧情,只剩下短暂的碎片。
枫林晚使劲按住脑袋,努力地让自己将那些画面拼凑在一起,可是越是努力,就越是发现自己能记住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