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还没有回来吗?”阮明月颤抖地询问。
为了维持枫霜尽的性命,阮明月几乎将自己身体里仅存的内力注入进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浑身麻木,眼眶青紫。
言星道:“还没有……明月,要不然还是休息一下吧,再这么下去,没等枫林晚回来,你也要不行了。”
阮明月道:“笑里刀的内力太强,枫霜尽已经是命悬一线了,我绝对不能现在撒手不管,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没命的……”
一直于痛苦中挣扎的枫霜尽,努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请放弃吧,我自知我的身体承受不住那样的毒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言星喊道:“枫霜尽,你不能放弃!你哥哥在外面给你寻找草药,随时可以赶回来,我们现在会尽全力维持住的。”
枫霜尽道:“我很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可是现在的我,几乎没了生还的可能,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只会成为累赘。与其痛苦地活着,白白地拖累你们,不如就此结束吧。”
阮明月道:“枫霜尽,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你哥哥在外面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能让你好好地活着,如果连你都放弃了,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片苦心,怎么对得起他颠沛流离的一生。”
枫霜尽咳了口血,流下眼泪道:“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我才更不能继续拖累他,他是散灵人,他有异能在身,他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做更英雄的事,去实现更远大的理想。而不是困守在这片小山村,为了我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性命,浪费自己的心力了。”
枫霜尽屏住呼吸,将言星和阮明月的内力挡在外面,隔断了二人传送内力的进度。
分开的一瞬间,枫霜尽的身体突遭反噬,当即七窍流血,黑色的血吐在地上,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
枫霜尽看着那摊血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竟然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走向门外。
“枫霜尽!”言星喊住他。
枫霜尽摆摆手:“我已经好久没有走到门外去看看了,我想再看一眼,这山间温暖的阳光,林间清澈的风……”
阮明月带着哭腔:“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枫霜尽淡然道:“因为有些事情,不必执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阮明月颤抖着站不稳,言星抱紧她,搀扶着她,一起跟着枫霜尽走了出去。
枫霜尽站在门口,认真地望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露出轻快的微笑。
今日的阳光格外地温暖,似乎自从那一天之后,他就没有看见过这么美好的画面,枫霜尽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轻轻地叹了一句。
“我这一生,无时无刻不在挣扎,但是我也庆幸着,自己曾看见过这个世界最好的一面。”
留下这么一段话,枫霜尽闭上眼睛,口喷鲜血,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言星和阮明月赶忙接住了他,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而另外一面,就在枫霜尽闭上眼睛的后一秒,枫林晚冲进院子,手里紧握着那株草药,高声喊着:“我找到药了,我找到药了!”
阮明月把手搭在枫霜尽的脉搏上,瞳孔震颤,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言星见阮明月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有数,紧紧地攥着拳头,把头歪到旁边不忍去看。
枫林晚没能见到弟弟最后一面,却目睹着弟弟倒在自己眼前,那一瞬间的冲击,让他站在原地,迟迟不敢动弹,手里的草药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随风而去。
“弟弟!”
傍晚的风不可爱,却有点刺骨的冷漠,枫林晚把枫霜尽葬在了父母的坟边,五座坟挨在一起,在山上又围成了一个家。
枫林晚眼含泪水,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对不起,到了最后,我没能保护好弟弟,我枫林晚这一生,是不是无论做什么,永远都会晚一步。”
言星和阮明月站在他的身后,互相看了一眼,却无语凝噎。
枫林晚在风中止不住地抽泣着,也是他第一次在言星和阮明月面前毫不掩饰地流下眼泪。
言星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安慰一下:“枫林晚,你弟弟跟我们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他说,你是散灵人,你有异能在身,你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做更英雄的事,去实现更远大的理想。”
“你弟弟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看得出你心怀高远,所以他不愿意拖累你,而选择了放弃自己,这也许是他早就想跟你说的话。”
“落叶迟早会归根,但是在此之前,应该竭尽全力,往更高的地方生长,寻找着太阳的方向。”
枫林晚轻声道:“言星,你可知道,昼夜交替说着简单,可夜晚有的时候,却远比白昼要长。”
言星回答:“见过有人抱怨黑夜长的,可是却没见过有人抱怨之后就不再等待白昼的到来。”
言星认真地打量着枫林晚的背影:“你会是这样的人吗?”
枫林晚站直了身子,背对着二人坚定地说道:“现在的我孑然一身,已经没有了身前身后的顾虑,我活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