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做手脚。
这时天开始下起蒙蒙雨,沈牵姬突然从廊上出现,拉着沈江年大喊道:“姐姐!求姐姐去医馆请大夫!我姨娘恐怕有危险!”
沈江年不想惹一身腥,于是答应了,提起沈牵姬给的伞便走。
到了门口雨霎时倾盆而下,伞却怎么也打不开,又没有马车。突然,她看到沈江颜带着一个婢女准备出门,披了一件厚厚的墨绿色袍子。于是上前去:“颜儿,徐姨娘怕是要小产,你能否请一大夫回来?”
江颜眼神暗暗,道:“我明白了。我此刻正要去医馆给母亲拿药,那姐姐在府中等我。”
沈江年点点头,把伞随手放在了假山旁,便回了前厅等候。
过了约一个时辰却还不见人回来,沈江年心中有些慌了,回到后院一看,沈牵姬正好往外面走:“沈江年!你为何不给我母亲请大夫!”
沈牵姬一下子勒住沈江年的手腕,狠狠地掐着她的手臂。
沈老爷打着伞出现在廊口,沈牵姬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父亲!父亲!小娘小产,性命危在旦夕——”
“我已叫医师来了。”沈老爷眉头紧皱,眼神晦暗不明,招招手让一位大夫进了徐姨娘的房门。
“你们两个,跟我走。”他声音十分沉闷地对二人说。
沈江年在路上百思不得解,为何,为何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为何自己刚刚走过,徐姨娘就倒地不起……为何她沈江颜一个时辰没有请来医师?
还不等沈江年细细思虑明白,三人已在前厅坐定。
“父亲!”沈牵姬率先开口:“是大姐姐趁着雨天路滑推了姨娘!”
“你信口雌黄。明知地滑,不能证明是我所推,况且,我为何要推姨娘,对我有何益处?”沈江年心乱如麻。罢了,水来土掩便是了。她想。
“地滑你便更有机会掩饰!至于为何要推,你是害怕姨腹中的孩子与你分父亲的宠爱!”
这样荒谬的理由?
沈江年似乎还从未听过,冷笑一声,可父亲好似并不在意她的话,紧紧盯着门口。
“老爷!”
医师奔了进来:“在下无能!徐姨娘的胎保不住了!怕是、怕是以后不能生育了!”
沈老爷一下子从座上弹起来,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对着沈江年说:“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还听说,牵姬请你去请医师?你为何如此铁石心肠,为何?!”
沈老爷语气近乎咆哮,沈江年被吓了一大跳。入府四年以来,父亲几句话都不曾说过,不成想说的最多的竟是今日这种境况下……沈江年愣住了。
“父亲,我交代了江颜,让她去请医师!”沈江年如梦初醒。
沈老爷惊了一下:“叫——”
“——父亲——”
沈江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今日并未出门。”
她微微一笑,看着两位妹妹。随即,又变了焦急的脸色:“不知徐姨娘如何了?母亲很关心,要我来问问。”
“倒是难为你母亲操心了,徐姨娘她小产了。今日可给你母亲拿药?”
沈江年心好似波涛汹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听到这里,她立刻觉得自己的清白可分明了。
沈江颜咳了一声:“父亲,我是叫侍女如碧去领的药。”
此时身后的侍女一身墨绿雨衣,屈膝道是。
坏了……
沈江年料到,这是两人,不,这是四人之间布的局,自己要是跳出这张大网,她们才是真的白费心思了。
沈老爷怒地将木凳踢到在地,无可奈何又愤愤地对沈江年说:“你给我回屋禁闭!待花宴那日再出来……这次,就算是老夫人给你求情也毫无可能了!再不本本分分待着,你便出去沈家的门!”
沈江年心中冷了又冷。
待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后,她回到屋内,瘫跪在窗前。夏时正炎热,院内又潮湿,汗水浸透了衣衫,两颊的发丝也贴在脸颊边。
秋果心疼地为沈江年擦去脸上的汗,秋心又拿来冰茶让沈江年降暑,可她吃不下也咽不下,她喃喃道:“为何……他们这样对我?”
说罢便不省人事昏倒了。
其间,杜小公子路过时听了沈家的事,向老夫人请求才进了沉香院的后门,在沈江年窗前放了一朵沾着雨珠的紫罗兰和一张宣纸,又敲窗告诉秋果,务必让大小姐醒来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