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血迹。他愣在原地很久,最终恍然大悟一般地推开同样满身是血的刘大强,对他喊:“你别留在这里,快走,交给我,你走!”
刘大强断然拒绝,他喘着粗气:“不行,你别想替我定罪!”
“我们谁都不能有事,你不能,当然我也不会!杀人的不是你,也不是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刘大强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可他能信任的只有刘丰,他要保护的也只有刘丰。
他说的话,他都会听从。
最后,他看了他好几眼,不舍,不安,转身跑开的时候红了眼眶。黑夜在头顶蔓延,冷月皎洁,阿洋颤抖着手指按下了这一刻的快门,她捂着嘴哭泣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街道对面的刘丰正看着她。
以一种恐惧又憎恨的目光。
回忆起来,阿洋想,刘丰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她的手指紧紧捏住照片的一角,指尖在此刻如同结了冰的一般凉彻骨髓,有无数粒尘埃在眼前漂浮,她闭眼,低声自语道:
“不过,我不会说的。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她就可以独自占有刘大强那颗被脆弱咬噬的心。
黑暗如同一只巨大的扭曲怪物,它在歇斯底里地追赶着迷途的羔羊。
阿洋在翌日拉开自己的储物箱,发现里面塞满了涂满红色水彩的字条,上面写着“去死!”。她怀疑这是刘丰的怒火,刘丰在担心秘密从她口中吐出。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周三的早上,学校里传出很多人退学的消息。
阿洋觉得很奇怪,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下一个不幸的人就会是那个人,她有这种莫名的预感。
然而,她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周四的傍晚,阿洋透过教室的窗户好像看到后操场那里有人影涌动。
是那个欺负过小齐的人。
他爬向了高约三米的旧滑梯,颤颤巍巍的模样令阿洋的心里一沉。
她发觉不好,迅速地转身跑出教室赶到了学校荒废的后操场。
那里的一切都是破旧不堪的,滑梯满是铁锈,满脸血迹的那个人正跪坐在滑梯最顶端哭哭啼啼。
而站在滑梯下的,是刘大强。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上面沾染了凝固了的猩红色液体。察觉到身后有声响,刘大强回过头来的时候略有诧异,但也很快就沉下脸去,满眼阴重,就好像被看到了也无所谓。
“……大强。”阿洋走向他,抬眼望向高处的人,又慌又怕地拉住他的手臂:“你想要干嘛?是你逼他上去的对不对?你想害死他吗?”
“救救我!阿洋!”那个人开始哀嚎求救,由于太过用力,嘴角的伤口裂开,血迹流淌下来,“拜托你帮帮我,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伤害小齐了,我说真的……!”
顷刻间便明白了,阿洋不敢置信地望向刘大强,怔然地说:“原来那些转学的人……全部都是你?你竟然将他们逼到那种地步!”
“哪种地步?”他却无所谓地反问。
“你这种做法和他们欺凌小齐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袖手旁观?”他甩开她的手,“我只不过是要他们偿还而已,这是他们的报应,我没有错,他们应得的!”
阿洋看着他,睁圆了双眼,“你真的没有错?”
刘大强皱眉。
“如果是报应,你就不怕报应吗?以这种方式来保护人,真的是你自己想要做的?”她说着这话的同时却流下泪水,绝望,失落,悲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导致她说出了口,“……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杀了人,你还想继续下去?继续这种事?”
刘大强愣了。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动了动嘴唇,好像要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一直在跟踪你。”阿洋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可这样被束缚着的人生,你快乐吗?”
快乐?
刘大强嗤笑,他有什么资格谈快乐?他的快乐早死了。
然而就在双方都进入沉默的时候,高处的人爬起身来想要沉寂逃跑。没想到的是脚下打滑,他整个人从滑梯上笔直的跌落了下来!
伴随着惨叫的“咚”地一声,那是人体坠下的沉闷声响。阿洋不敢回头去看,可她知道身后一定是满地的汩汩鲜红。
刘大强也惊呆了,他并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只是想吓吓他,让他也一样不敢来学校而已。此刻的他四肢僵住无法动弹,目睹地面那副尽碎的骨头,他只觉自己身在地狱。
阿洋悲痛地望向面前的男生:“现在,知道真相的人都不会再开口了……你不杀我吗?”
刘大强哽咽,手中的铁棍已然落在地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那却是他心中所想。
“我不会的……因为我很重视你。”他一开口便带出了哭腔,“阿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一直都……所以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想,不想被你觉得我很脏很可怕。”
阿洋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欣喜似乎胜过恐惧,她张口想回应他,突然看到刘丰站在刘大强的身后。
他不知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