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不叫佟让,在我这里,他叫姜恒。而我认识他的时候,是我刚结束了一段很惨痛的感情。”
“我和前任在高中时就认识了,大学毕业两年后,考试考了一大遍,我们两个人谁也考不上,他比我惨多了,我是面试进不去,六七八名常见的。但他不一样,他总是第二名,每次面试也都翻盘失败,而且我俩家庭状况都不好,他爸妈离婚了,在他好小的时候就离了,他妈一个人带他,又要打工又要养活他的,太苦了。”
“我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妈是开出租车的,家里还有个马上高考的弟弟,也是没办法,人总得活着,没钱的时候要什么面子呢,就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念大学了,白花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于洋说到这,摸出皮包里的烟盒,刚要点燃,问徐卉慧:“你不介意吧?”
徐卉慧摇头,于洋就用打火机点了烟,吸进一口,眼神飘忽地望向窗外,然后才接着说。
“前任的妈在2019那年得了脑出血,急需用钱,他爸早都后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后老婆管得严,对他根本就是不关心。”
徐卉慧忍不住低声插了句嘴:“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这样的爹怎么了,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那种离婚后不管前妻和孩子的也大有人在,像这样还能隔三岔五地偷偷给点钱的爹,也算有良心了。反正他那时是真难,索性也就不考试了,他大学文凭不错,是一本A段的,就是专业亏,加上穷,在大城市也买不起房子,才回这老家想要考个编。”
于洋叹气说:“那会儿我俩也开始筹备结婚的事,因为我怀孕了嘛,再不结也不是个事儿了,但我家这个条件,他家虽然不咋的,可也挑剔我。他妈觉得我帮不上他,反而是个拖累,所以不是很同意,都是看我怀了小孩,才答应的。”
“结婚需要钱,我们两个真是从牙缝里往出攒钱,终于攒够租房子的钱了,我肚子里小孩也六个月了,他却在那个节骨眼被当时的外聘单位派出去参加培训,说是要培养外聘骨干,我们都觉得是个机会,最起码能签长期聘用合同也是个定心丸,所以推迟了婚期,先让他完成培训再说。”
“结果可好,就出事了。”
于洋说到这,眼里黯淡无光,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先领证了,起码还能把孩子生下来,就能合法了。”
徐卉慧试探着问了句:“孩子最后……”
“打了。”于洋说得很平静,“我妈不同意我生下来,因为生下来我也养不起,一帮人像杀猪似的把我绑去了医院,骗着我引产,等到小月子做完,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也真的是一片灰暗,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一度想死。”
好半天过去,她才又问:“你之前说,你是最近知道他叫做林山的,为什么会突然知道他的真名?”
于洋弹掉烟灰,“其实我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你也知道的,他们那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名字,而我之所以得知‘林山’这两个字,是因为有个年轻人来问过。”
徐卉慧不由蹙起眉,问道:“他问你什么?”
“他问我,‘林山的那笔钱,在哪里’。”
徐卉慧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她:“在和佟让接触的期间……我是说,你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否给过他钱?”
于洋也并不避讳这个话题,想来又不只是徐卉慧一个人问她这件事,早就麻木了,她说得云淡风轻的:“的确给了,但是在最后,他把我给的那部分钱又打回到了我的账户上,只不过后来他人不见了,余下的钱没有及时打回到我这里,我想,那个年轻人来问的就是他没还我的那笔钱。”
徐卉慧的手指不由地攥紧了一些,她感到震惊地问:“他把钱打回给你了?”
“对,三十万左右。”
“那你剩下在他手上的钱呢?还有多少?”
“五万左右。”于洋解释,“那笔钱实际上我们两个人一起打算买房子用的,我把和前任准备的婚房卖掉了,而且前任的单位也给了我一些抚恤金,这些钱加在一起,是我给姜恒的钱。只不过他总是拒绝我的这笔钱,他压根没想用我的钱。”
这怎么可能呢?徐卉慧震惊不已。
且眼下不管他是佟让还是林山,警方带来的消息都明确的说明他是诈骗犯,并且是有团伙来进行支撑的,而且,也的确有人取走了他账户上的钱,难道那些骗款不是从于洋这里得到的吗?
难道……也不是从其他受害人那里得来的吗?
佟让,他究竟是怎样的诈骗犯?
2.
“他真的没有骗过我。”
谁会蠢到爱上一个诈骗犯呢?
于洋再次强调,“也许在警方看来,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男人骗了我,我还在不停地为他洗白。可是,哪怕我多次和警方说明他并不是一个诈骗犯时,他们仍旧不相信我。”
“可是,你余下的钱款也的确没有追回。”
“那是因为他失踪了,不见了,否则,他不会把钱带走的。”
徐卉慧也忍不住质问她:“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于洋掐灭烟头,将这句话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