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卉慧知道,佟让的手机里藏着秘密。
每天打给他电话的人有很多,尽管他总会把音量调至最低,可她还是能听见那些来电里有许多是女人。
她也曾在刚刚订婚的那段时间产生疑虑,尤其是他在某一夜回来得很晚,到家后有十二点多。
她被他吵醒,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时,佟让已经睡着。
屋子里漆黑一片,她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悄悄地走回到卧室,发现窗帘没拉,借由稀薄的月光看见他躺在床上睡着。他没换衣服,还是穿着白天上班需要的西装,甚至连鞋子也没脱,两条腿随意地垂在床边,像是把这里当作了一个旅馆。
徐卉慧的双眼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晶莹明亮,她听着佟让起伏有序的呼吸声,并不沉厚,反而很轻,随时都会断掉。
她站了一会儿,目光飘向他放在枕头旁的手机上。
自从她们订婚之后,他就把手机密码改了,此前的她是知道他手机的一切密码的,可他又加上了图形解锁,但徐卉慧有一次瞥见了他手指滑动的过程。
所以,她把那个动作刻在了脑海里,一旦有机会,她就会看到他手机里的全部。
眼下,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机会。
徐卉慧屏住呼吸,极为谨慎地绕到床沿旁,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企图触碰他的手机。
再近一点,手机里,一定有……
“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佟让正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侧卧在床,黑暗之中,他眼里跳动着警惕防备的光。
“你、你醒啦。”徐卉慧的语气还算冷静,她将自己内心中的惴惴不安压抑了下去,低声回应他道:“我的充电器放在床头柜子里了,我要给手机充电。”
他顺势放开了她的手,重新倒回到床上,半梦半醒地说:“我刚才好像听见他在喊你,你去看看他吧。”
徐卉慧没听懂,下意识地反问了句:“你说什么呢?”
“他喊你呢……”他太累了,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又睡着了。
徐卉慧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她看见佟让已经把手机握在了自己手上,就好像他刚刚早就知道她的意图。
可到底是他在说梦话,还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别人,如今的徐卉慧都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想知道那个在背地里跟踪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南县还在紧密地构造诈骗团伙的方案图。
陈东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箭头,并对组里的人继续解析:“和两年前我们接到的第一起报案相似,这个诈骗团伙人数很多,采取的是网点状作案。而这次是因为有人举报,我们才能顺利掌握主要嫌疑人的坐标,通过他,我们可以找出团伙中成员的具体分工,且根据形式判断,这个团伙很专业很庞大,是有自己的操作系统的,林山应该是从事在一线的成员,也就是话务组。”
组内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道:“这个话务组很厉害的,能将作案用的号码交给黑帽SEO,进行技术推广后再冒充客服人员,都是按照话术剧本进行诈骗的,很多受害人到头来只能说出自己是被‘一个骗子’骗了。”
陈东继续推进箭头,用马克笔点了点下一个二级指标:“因为这是一个产业链条,必然会有‘商务总机号商’来协助话务组躲避公安机关侦查,他们会利用电信网关或者是虚拟电话设备做出多层话务跳转,受害人也根本不知道和自己通话的人究竟是在全国、甚至是地球的哪个位置。”
有人提出疑问:“可这次的举报人并没有被诈骗走钱款,对方只说是被欺骗了感情。”
同事警察回他:“这你就不懂了吧,诈骗团伙不止是进行杀猪盘这一个项目,而且就算是为了杀猪,也要先把猪养肥才能杀,太早或是太晚都不行,要有时间节点的。”
陈东点点头:“对,而且除去单身女性、大龄未婚女性以及离异妇女这个群体,诈骗团伙的触手也会伸到老年与青少年群体,这次的举报人是个大学生,她一直在和嫌疑人进行电话聊天,因为想要视频遭到拒绝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从而进行报警。”
接着,陈东把戴上马克笔的笔帽,用手敲了敲白板上的重点痕迹,和组里的人说:“我们已经在昨天把情报公布到了社会面,这样虽然会造成团伙组织的警觉,可也会从另一方面促使他们逃窜。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很有可能会抓捕到更多的成员,我们要多辛苦一下,严防县内同行出口,切记不能声张,更不能影响居民正常生活。”
组里的警察们异口同声:“明白,头儿。”
小组会议结束后,各自散去回到办公室准备更换便衣进行防守行动,陈东余光瞥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正在警局里做笔录,她无奈地说着:“推销的那些人明明说是燕窝,我还试吃了一个,那个倒真的是燕窝,结果花大价钱买了一箱之后才发现被骗了,全部都是糖水,现在更是连那帮骗子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2.
92年生的徐卉慧现年已经30岁了,但她始终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年轻,就是岁数在不受她控制地疯长,至于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