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兰虽然非常厌恶徐长达,但跟纺织厂没有仇。
纺织厂上上下下足有四五千人,在兰花公社占据重要地位。
她不会因为私人恩怨,断送这么多人的饭碗。
觉察到周主任的提防,白舒兰尽量少说。
但这份提防,让白舒兰想到一个对付白家人的办法。
只是纺织厂的外贸销售员,英文口语并不好。
不仅有浓重的中式口音,翻译的内容往往按照中文表达,忽略英文常规表述。
尽管琳达已经认真地听,仍旧听不明白部分内容。
于是她把自己的意思表述给白舒兰,让白舒兰作为她的翻译,跟周主任和秦大勇交流。
白舒兰公事公办,尽职尽责,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
兰花公社纺织厂的产品质量也的确很好,价格也非常公道。
如果琳达的服装公司,采用这样的面料,可以降低三分之一的成本。
如此一来,就能获得更加丰厚的利润。
考察工厂,商谈合同,一切进展顺利。
因为兰花公社这边准备充分,而且还有现场的打字机打印合同。
因此琳达当场就签订合同,并且以这边的传真机,传真到美国那边的服装公司。
等到那边收到传真之后,就会安排打款。
中午,周主任在兰花纺织厂小食堂,招待琳达一行人。
周主任找了个机会,走到白舒兰的面前,面露感激。
“今天多亏了白翻译,否则我们也不能这么快签订合同。”
白舒兰笑了笑,客气疏离。
“我只是翻译,互相转达你们之间的对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兰花公社纺织厂能够得到外贸订单,也是因为你们的产品质量过硬。”
“希望你们能够保持这种质量,不要以次充好,才能够长久地得到订单。”
周主任听到,这话再次感谢,但仍旧不放心。
“我们一定保证质量,如果有什么需要,还请白翻译,别跟我客气。”
白舒兰笑了笑,故意挑明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周主任不用过于担心,我跟徐厂长之间的矛盾属于私人恩怨。”
“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工作事情不会掺杂个人恩怨。不过同时,我也不希望私人恩怨和事情,影响到我。”
“我的家人大部分都在纺织厂,周主任即将成为工厂最高领导者之一,想必能够规范自家工人的言行举止。”
周主任听到这话一愣,不过很快恍然大悟。
白舒兰能够反抗家人,但摆脱不了家人的骚扰。
想让白家人听话,从工厂这边想办法,效果更好。
毕竟现在工作很重要,没有工作,就没有饭碗。
面对白舒兰的要求,周主任彻底放心了。
不怕白舒兰提要求,不怕她不提。
“白翻译,这事情好办。作为工厂的领导,我一定会规范工厂工人的言行举止,道德品行。”
“对子女不能无理取闹,不能包办婚姻,更不能索要高价彩礼。”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明白。
白舒兰笑了,“周主任能力卓著,一定能够带领兰花纺织厂更上一层楼。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帮忙。”
“期待跟白翻译合作愉快。”周主任笑道,彻底放心了。
且说,白舒月因为不会技术,在技术部门,根本就混不下去。
被打发到食堂,负责剥蒜切葱,打扫卫生这些杂碎的活。
忙了一整天,累得直不起腰。
工人吃完饭,白舒月还要拿着拖把拖地,打扫食堂卫生。
就在这时候,白舒月看到外国客商正在周主任和秦大勇的陪同之下,从二楼上下来。
这并不令她惊讶,但她在外国人身边看到了她姐姐白舒兰。
此时的白舒兰穿着好看的裙子,优雅大方,像个白天鹅一般。
她呢,穿着劳动布做成的粗糙工作服,满手油污,犹如黑暗下水道里的老鼠。
可能是白舒月的目光太热切,白舒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满脸愤恨不甘的白舒月。
白舒兰似笑非笑,看向在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来的白舒月此时在拖地,真是讽刺。
她又转头看向周主任,“天热了,食堂卫生至关重要,公社李主任一再强调。徐厂长不在,还请周主任上点心。”
周主任哪里还不明白?
“白翻译说的是,待会就开会强调这件事情。做不好卫生工作,直接辞退了。”
白舒月见周主任说这些话,看向她,旋即明白周主任在白舒兰的暗示之下,针对她。
她以前可以随意欺负白舒兰,但这是工厂,不是家里。
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这份临时工也没了,她就要下乡干农活了。
尽管内心无比屈辱不甘,但在这时候也不敢放肆。
白舒月立即低下头,继续拖地。
白舒兰笑笑,效果很好,“周主任果然是一个关心工人健康,关心工厂的好领导。”
周主任客气,“都是应该的。”
亲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