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先前到的那个秘境,是阴差阳错到达的。
连非墨只记得,那处秘境在北荒州里一个隐蔽的地方,入口是一处传送阵。
魔皇对这个地方好似十分熟悉,一个转身便带着连非墨踏入宫殿内。
依旧是熟悉的青石板砖,宫殿外层涂上特殊的染料,经由阵法掩盖的阳光遮盖,黄绿二色霞光流转。
“你来过这里?”
魔皇的脚步十分熟络,不像第一次来这里的模样。他轻车熟路走到宫殿门口,推开门扉,无视连非墨的询问。
一股发自灵魂的冷意自门扉而出。
连非墨打了个寒颤,似在漆黑的门扉中看到九幽底部的鬼魅。与冷意一并浮现的,是一阵浮上心头,难以言表的哀。
黄绿二色霞光流转下,叶月君猛然浮现。
她盯着宫殿门口,久久沉思。
脸上与那股莫名的“哀”同步,叶月君看上去极为伤感。
“已经晚了。”叶月君脸上的悲伤与不甘,最后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连非墨颔首,内心却有一丝不妙。
他紧跟在魔皇后面,一路横冲。魔皇似乎很着急,直往一个方向走,不带回头。
其余房间连非墨只能匆匆一瞥,入目所见,皆为干瘪的血迹。
那些血迹在墙壁上、地面上甚至天花板上。
那些垂死挣扎的,无不是一代天骄。
奇怪的是,房间只余血迹,却不见尸骨。
终于,连非墨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那血迹……”
特殊体魄的血,仿佛还有其主人生前的傲气,哪怕只是一滩污血,也要在这世间留下自己的身影。
“抹灭不了。”至少,以连非墨的修为无法根除。
这些污血的主人,皆是超脱境。
连非墨不觉悲哀,只觉绝望。
他又紧跟着魔皇,来到熟悉的建筑房间内。
在祭台上,有一柄雕刻着彼岸花的匕首。似汲取了足够的血与魂,此柄彼岸匕首,银白色的刃身,一朵妖艳到极致的彼岸花盛开。
那抹噬魂夺魄的嫣红,栩栩如生,仿佛不是雕刻镂空在刃身上,而是以刃身以地,在其绽放。
彼岸花盛开时,一股莫须有的邪气,从其红色花瓣蔓延。
连非墨终于懂得,叶月君那句晚了是何意。
老狼当初以物极必反,修改他那柄匕首的属性,而后陷入沉睡。之所以能修改,是因为他手里的匕首,还没完全蜕变成魔器。
而眼前那柄匕首,彼岸花栩栩如生,赫然吸收完体魄者的灵魂与鲜血,他已是魔器!
“魔皇……”
魔皇的脸色出乎意料难看,声音带着许久未见的正经:“这个地方,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连非墨下意识后退几步。
邪我在叫嚣着,恐惧着,他在连非墨的身体内,捂住脑袋痛不欲生。
“我魔界一百二十五个天骄,无一陨落在此,许是魔界魔气重,等我找到仙帝设在此地的殿堂时,他们……已经魂飞魄散。”
魔皇没有理会连非墨。
连非墨内心警钟大敲,心脏嘭嘭嘭直跳。
“我埋葬了他们尸骨,可惜陈家帝……这晚辈的实力实在让人绝望,他强大到,哪怕是他设下的阵法宫殿,我都无法摧毁,甚至连那魔器,我也无法带走。”
魔皇似乎陷入癫狂,眼睛都红了,其左目的太阳,以及右眼的月亮印记亮起。
连非墨不知不觉退到墙壁处,他摸了摸背后的墙壁,皱眉。
魔皇竟把此地封锁了!
他要对我不利!
意识到这个事实,连非墨如坠冰窟。
“但这样也就罢了,我族一百余天骄的怨气、恐惧、绝望所化成的邪气,萦绕在此地,以此地为中心,汲取着我魔界众生的傲气、智慧以及脾气!
以至于我魔界众生,逐渐失去骨子里的骄傲以及身上的血性!
导致魔不像魔!”
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波澜荡过,彼岸匕首就屹立在哪,如一座山峦。其背后的墙壁,却微微颤抖,似有法与理交织,保护着宫殿,那墙壁很快便不抖了。
见状,魔皇笑得更加嘲讽、自卑。
“陈家帝手段滔天,即便是小小的一面墙,我都无力摧毁!”
语毕,魔皇扭过头,一双眼睛如天上的太阳散发着火光,好似要将连非墨晒死在此地。
“这些……”连非墨冒着汗,将唇间咬出血:“与我何干?”
他不懂,为何魔皇会引诱他来此地。
还对他说这些。
就好像在希望他,乞求他救救这一界似的。
以此地为中心,剥夺掉魔界众魔的血性、傲气,难怪看到的那些魔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记载中那般凶狠。
“我创造一个法,可以吞噬本源,诞生真我。然后我发现,真我可以吸收此地的邪气,减缓邪气侵蚀魔界的时间。
于是,我便让真我吞噬此地的邪气。
结果,真我变成邪我,为祸一方。
但魔界,却有了足够的时间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