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去顶上去!皇帝陛下绝不允许我们丢失一任何一片阵地!”
“火炮呢!快点搬过来!它们要突破防线了!”
“不…不行!这边快顶不住了,这些…这些家伙根本杀不死!”
一时间只听那战场上已是炮声四起,和着弓弦齐颤声、骏马鸣啼声、刀剑铮铮声,此起彼伏。滚滚而起的烟尘混着血雾和碎肉飞溅从着黑暗中涌出,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似人非人的狂躁低吼和无数双闪着凶光的骇人眼睛。
“皇上!前线要顶不住了,快下令撤退吧!”浑身鲜血的士兵冲进营帐,双手捂着的腹部仍是止不住地滑地出内脏,“那些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啊!是鬼…是鬼…”说罢,他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诸位将军有何见解,”帐中的皇帝接过矮个子侍从递来的手帕,慢慢擦去脸上溅上的血渍,微抬凤眼问道,“先说一句,朕是不会下令撤退的,所以但凡敢提撤退二字者,斩!”
“臣以为皇上御驾亲征至此,一路上胜仗不断,无一败迹,只要攻下此城,便可一统中原,解除我国内忧外患的现状。所以尽管战况惨烈,撤退也实属下下策。”
“哦?那既然如此,萧将军又有何破敌之法?”
“这…臣以为应多架设火炮,虽然敌军为不死之身,但只要火力足够,也能将其碾为肉泥,永无翻身之日。”
“萧珲,你这计策虽好,但皇帝陛下的军队行至此处,火炮弹丸早已所剩无几,”一旁的韦琼庅神情严肃道,“臣帐下养有一人,乃饱学邪术心法之士,应知如何破此不死之敌。”
“韦将军好大的胆子,邪术心法本为江湖不耻,更为国家法令明确禁止,你还敢在帐下养有此种败类,”武炎陵戏谑一笑,突然抽箭拉弓猛地射向帐门,只见数道寒光闪过,一具一扑进帐内的人体便被四根铁箭牢牢地钉在地上。众人望去,却见那人面色狰狞,头发披散,形如骷髅,嘴里发出的“呵呵”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已经靠近这里了吗…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到帐外与将士们并肩作战,也可护得皇上安全!”
“臣也一样,请求出战以保皇上周全!”
“好,文将军,戴将军,朕准了,”皇帝只是挥一挥手,随后叹道,“武将军,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还是让韦将军所说之人出来吧。”
“可是…”
“武炎陵,难道你有别的对敌之策?!”
武炎陵垂下头去沉默不语,而后抬头恶狠狠地瞪向韦琼庅,提起铁弓便拉着萧亚轩走出帐去,“臣也和萧将军外出御敌,请皇上和韦将军私谈吧。”
“咳,出来吧,”见帐中仅剩自己和皇帝二人,韦琼庅轻咳一声,在其身后阴影处便又转出一人来,“皇上,这人便是臣帐下的门客,林耒阳。”
“哦?林耒阳,韦将军说你有御敌之策,不妨说来听听,”皇帝听着帐外吼叫,心中不快道,“朕只给你一刻钟,在此期间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倘若超了时限,即刻处死。”
“臣领旨!”只见那林耒阳作揖完毕,转身指着被钉在地上的怪人说道,“皇上可见此人身形枯槁,披头散发,明显不是活人。臣曾在邪功法典里略微了解过,这便是那趋尸阴血术。”
“趋尸阴血术?”
“是的,这种功法能将刚死之人唤起为其利用,复活之人形似此人,但无痛觉,无惧意,更无道德人伦,只会机械性地完成主人下达的任务。只不过这种功法的代价也极为惨重,需要用大量新鲜人血置于低温中三天三夜,而后注入尸体,念动法咒方可成功。臣见复活之人人数之多,竟可以与皇上的军队相匹敌,也能想像到那无襄城中的惨状了。”
“有何法可破?”
“既然是功法,那定有破功之术。”林耒阳一声长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帐顶,随后咬牙道,“需用极阳之血,滴入猪血,泼在复活的尸体上,这样便可使其脱离阴血操控,重新变为死尸。”
“猪血倒是好办,但那极阳之血…”
“…皇上放心,臣已有准备,”说着,林耒阳从身后推出一个小孩来,犹豫片刻后叹道,“这是臣的儿子,自幼便是极阳体质,能看透善邪,分辨忠奸,极阳之血便从这采集吧。”说罢,便突然抽刀刺向孩子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闪过,林耒阳只觉手腕一阵酸麻,匕首也混着鲜血落到地上,再看那孩子,已是疼得昏了过去。皇帝正举着金杯放在孩子胸前伤口处接着鲜血,一边对着韦琼庅说道,“传朕的旨意,将粮仓的猪都杀了取血,立刻送到前线,不得延误!”
“皇上,这…”
“林耒阳,朕已经知道了你的忠心,又岂会让一个忠臣的孩子去死呢?我稍微偏转了刀刃,因此没伤及他的性命。下次考虑好再下手,朕可不希望再来第二次。”皇帝沉吟片刻后命侍从包扎伤口,而后对林耒阳微微一笑,“朕知道你胆识过人,倘若此次破城成功,就任命你为护国祭司,掌管全国祭拜厅吧。”
“谢…谢主隆恩!”
次日无襄城便被火炮轰破城门,军队进入城中,却均是被吓得原地发怔,饶是见过无数血腥战场的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