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溪还想再问什么,就见老人家正佝着腰用手去扒拉洒在地上的一点粥,扒拉到手里之后便一仰头送进了嘴里。
只是他这送进口中的几乎全是泥巴,粥也就几粒。
“大爷,别吃了,这全是泥。我来的路上猎了只野鸡,没吃完我给你拿吧。”
老人家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但很快他就摆手拒绝了:“不不,不用。”
苏南溪只好说:“我现在还撑着呢,这几天天气热放到明天坏了扔了多可惜啊。再说我还有些关于矿场的事想问问您呢。”
两人到村口找了个地方坐着,老人家显然是饿坏了,手上的泥巴也管不上了,道了谢抓起鸡肉就往嘴里塞。
老人家只有几颗牙,全靠牙龈抿,抿半天才算吃完一口。
手也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发抖,这是帕金森的症状。苏南溪瞧着瞧着就心底发酸。
如果她今日没来,这个老人家是不是就……
等老人家吃得差不多了,苏南溪才问:“大爷,我看你好像好几天没吃了,这里不是包吃包住的吗?”
老人家擦掉了嘴边的油,摇了摇手,嗦着骨头含糊的说:“没,得抢,抢得到就有吃的,抢不到就得等下一顿。他们现在嫌我年纪大不要我干了,所以我没有吃的。”
“有时候你要是哪里做的他们不顺眼了除了没有饭吃还得挨揍呢。大家都没少挨揍,但里面多是年纪大的了,别的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走了就更活不下去了。”
苏南溪点头:“大爷,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老人家往后一指,正是刚才他被撵出来的那里,只是看里面的装饰,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个老人家的房子啊。
难道是?
“大爷,他们把你家占了?”
老人家点了点头,嘴
上却说着:“小伙子你去别处吧,就算工钱再少也别来这里,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苏南溪气得脑瓜仁直发疼了,当晚带着老人找了个农户家暂住下,第二天一早就去昨天那里找工头去了。
她去的时候工人们正起床,苏南溪扫了一眼,几乎个个都瘦的皮包骨。
苏南溪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关注,只是惋惜的看了一眼又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们麻木不堪,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干啥的?”里屋出来了个男子,正是昨天那个工头的跟班,看见苏南溪他就粗声问了一声。
“我是来找活计做的,这里还要人吗?”
男子拧着眉上下打量了下苏南溪,面露嫌弃:“我们这里可是干的体力活,你这么小个体格能干什么?去去去,不收不收。”
“我力气很大的,做什么都可以。”苏南溪为了体现自己还一手拎起了旁边的石墩子举了两下。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道懒懒的声音。
“老大,是个瘦巴巴的小子,说来找活儿干的。”手下弓着腰狗腿的说道。
工头吃着鸡蛋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在苏南溪身上一扫,随即笑了起来,他问苏南溪:“你要找活儿干啊?”
苏南溪觉得他那个目光别有深意,看得人浑身难受。
“是啊,我做什么都行。”
那工头一口嗦了手里的蛋黄,随手将蛋黄扔给了身边摇着尾巴转圈的大黄狗。
他拍了拍手上,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苏南溪:“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家里应该还不错吧?怎么会来这里?”
苏南溪哀叹:“家中遇了难,父亲病倒了,我不得不出来找些活计赚钱养家。老大,别看我瘦,我很难干的,只要有钱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能干啊~”工头意味深长的笑着嘀咕了一句,而后将手里剩下的一个鸡蛋给了苏南溪:“来,先拿着吃。你今天先去试一下,如果觉得可以那就留在这里干。”
苏南溪点头哈腰的接过了鸡蛋,迫不及待就剥了塞入口中囫囵吞下了:“多谢老大。”
工头拍了拍苏南溪的肩膀,只是手搭上来就一直在她肩膀上摩挲:“不用跟着他们喊老大,我叫李庆科,你喊我一声李大哥吧。”
苏南溪目光寒凉的扫了一眼肩膀上揩油的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又殷勤的笑着点头:“是是,李大哥。”
“哎!”李庆科声音婉转的应了一声。
“你跟着他们去矿场吧,他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好学。”李庆科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苏南溪脸上移开,挥手示意苏南溪跟着其他工人去矿场。
苏南溪跟着一众人离开了村子,往山里去,走了好一段路还没到,苏南溪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男子。
“叔,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矿场啊?”
男子低垂着头,闷声说:“从住的那处到里面要走半个多时辰,还有得一会儿呢。”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