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欢看看娇娘母子俩住的这间屋,虽然没分里外间,站外头看也是灰扑扑的一点不起眼,但屋里的布置还是很好的。桌椅,博古架,花瓶,屏风,拔步床什么的,该有的都有,怎么舒服怎么来,这是个很温馨的小家。
“三公子怎么样了,”娇娘又问。
谢九欢冲娇娘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娇娘哭得更厉害了,但又怕自己的哭声把邻居招来,娇娘还只能不出声地哭。
谢九欢干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劝,人家这是死老公啊,她总不能现在劝面前这美人重找一个老公吧?
“您贵姓?”实在想不出话来,谢九欢就问了这么一句。
娇娘抹着眼泪说:“奴家姓林,名娇娘,这边的人都叫奴家林娘子。”
啊,林娇娘,谢九欢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个名字,再看看面前小巧玲珑,但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大美人,这还真是人如其名。
“我看你行李都收拾好了,那我们这就走吧,”等娇娘哭了一会儿后,谢九欢提议道:“还是得往前看。”
这是谢九欢唯一能想出来的安慰话了,而且现在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信了江无过的话,以为当娘的已经跑路了,他们只救孩子就好,现在当娘的也在,这要怎么安排?
要是安排住处的话,谢九欢觉得游鱼巷的这个屋子就不错啊,安静、偏僻、不引人注意。江三少跟林娇娘在这里过小日子,连儿子都生了,宁远侯府竟然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见这地方是个多好的藏身之所。
娇娘哪知道,谢九欢一句话的工夫就想了这么多,她忙回身拿了行李背上,一边用小被褥将儿子裹好抱在怀里,就准备跟谢九欢走了。
“三公子要安排我们娘俩儿去哪里?”娇娘问伸手接过行李的谢九欢。
谢九欢:“三公子这时哪能想这么多哦,林娘子啊,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没人知道你们娘俩儿的真实身份,咱们先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们娘俩儿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吧。”
只要小孩儿不暴露身份,你们娘俩儿就是安全的啊。
“这里除了江三公子,没别人知道了吧?”谢九欢又问了一句。
娇娘说:“他身边的几个小厮知道。”
这是避免不了的,宁远侯府的少爷没人伺候,他没法儿过日子啊。而且采卖什么的,你也不能指望江无过自己来啊。
“以前我自己可以做,”
娇娘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就跟害怕谢九欢生气似的,还跟谢九欢解释:“可我生了孩子,月子里没法儿出门,只能让三公子的小厮们过来帮忙。”
谢九欢“啊”了一声。
娇娘垂泪说:“原本我们商量,等小福再长大些,他就领我们娘俩儿进侯府的。就算侯府嫌弃我的出身,至少小福可以进侯府。”
谢九欢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你们是真不把三少夫人的命当命啊,她的儿子跟你儿子同岁,可能生日都差不了几天,你俩有为三少夫人考虑过吗?
“等等,”转身要出门了,谢九欢突然又觉出不对来了,说:“小厮会伺候月子吗?”
娇娘忙道:“三公子请了一个婆子来帮忙,不是他们宁远侯府的。”
谢九欢点点头,这就是对了,她伸手要推门,可手碰到房门了,谢九欢听见了跑动中的脚步声。
谢九欢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些脚步声听着,好像是往她们这里来的啊。
“怎么了?”娇娘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谢九欢伸手拽住了娇娘的胳膊,说:“快跟我走。”
祈祷有后墙可以翻吧!
娇娘被谢九欢拽着出了屋,再拽着往后跑,跑动中,娇娘左脚的鞋都跑掉了一只。
“就是这家,”一个婆子的声音这时传到了娇娘的耳中。
娇娘浑身一颤。
谢九欢站在了后墙下,这墙足有两米,她自己是能跳过去,现在的问题是,娇娘母子要怎么过去。
“我抱着孩子,”谢九欢把行李背在了身后,伸手要抱孩子,一边跟娇娘说:“我先送你上墙头。”
“是方婆,”娇娘却全身颤抖着跟谢九欢说。
谢九欢:“谁?”
“就是这屋,”婆子的声音又传了来。
“就是伺候我月子的婆子,”娇娘又在哭了。
“林娘子在屋里呢,好几天没见她出门了,”另一个婆子的声音这时传了来。
不用问了,这应该是邻居了。
“屋里没人,搜!”有男人大声下令道。
“是!”
异口同声应出来的是,谢九欢也分辨不出,这是来了多少人。
“走,”谢九欢也不抱孩子了,一把,她就举起了娇娘,将娇娘往墙头送。
墙高两米,谢九欢最后伸直了胳膊,又让娇娘踩着她的脑袋,她自己再踮了脚,娇娘在她的脑瓜顶上踮脚,这才一只手摸着了墙头。
“上!”谢九欢小声催。
“这有只女人的鞋,”有男人喊。
娇娘爬上了墙头,谢九欢后退一步,飞身上了墙,也不等娇娘反应,她抓紧了娇娘的胳膊,直接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