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又开了一局游戏,从焦灼的战局里分出一点神来,道:“刚宠物医院老板告诉我说那俩猫崽子找到领养人了。”
“啊?”秦玫瑰挑眉,坐到她身边,“这么快?两只么?”
“昂。”周洋皱紧了眉头,“我当时也问他为啥那么快,怕不靠谱,老板说领养人是他们的老熟人了,肯定靠谱。”
秦玫瑰拎着衣领的手顿了顿。
“就那个哈士奇的主人,看着很有范很好看那个。”
浸了水的衣料从指间滑落,重新跌回裸露的肌肤上,被空调风吹凉的衣料像不带寒气的冰,秦玫瑰被冰的抖了抖,忽然想起那人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她裸露的半张脸分明和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纪盐姐姐一模一样!
—— ——
“给你抱了俩猫崽儿,先帮你养着。”纪灼怀里抱着一只,腿上趴了一只,倚在沙发上看电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亮着蓝光。
纪盐对她素来我行我素的行为见怪不怪,但不免无语:“你自己养,我没空给你养。”
纪盐慢悠悠的坐到阳台的吊椅上,他腿太长,这吊椅完全没有应有的乐趣,纪盐陷进柔软的靠枕里,漫不经心的听自己姐姐的电话,眯眼看了看月亮。
电话那头笑了两声,说:“以前就告诉过你,话不要说的太早。”
纪灼换了个台,古装扮相的秦玫瑰出现在屏幕上,和下午见到的人影重合起来,纪灼笑道:“今天下午碰到个......熟人。”
月朗星稀,夏风顺着窗缝儿钻进来,裹挟着丝丝夜晚的凉意,纪盐理了理头发,不是很想听:“哦。”
纪灼也不告诉他,随意的伸手摸了摸猫脑袋,道:“老爷子让我问问有对象了没。”
电话对面一片沉寂,纪盐沉默着没说话,纪灼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挂了自己电话。
纪灼臂弯里挂着两只猫,站起身来走到客厅角落临时买回来的猫爬架前,把猫放了上去,对面依旧沉默,她懒洋洋开口:“我这就去和他说你有对象了。”
她说着伸手戳了戳猫,那两只猫性格都一样的不怕生,纪灼伸手摸了摸猫耳朵,小三花“喵”的叫了一声,又缩回去闭上了眼。
纪盐知道她就是吓唬自己,倒也不怕她,无奈的问:“他最近还好么?”
这就是问的纪父了。
纪灼懒得理这对别扭的父子,哼了两声:“比你好,前两天刚拍了幅画,最近稀罕的很。”
她不等对面说话就强制性的下了通知:“你尽快来接走,你不是从小就说要养宠物,高中还因为这事和老爷子吵架,现在我可给你找来了,你得好好养。”
“你还好意思说。”纪盐不满,“我现在都二十六了,我记得我说要养宠物的时间是幼儿园中班。”
“呵。”纪灼又撸了两把猫,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随手摸过阳台上的烟和打火机熟练的点上了,含混道:“你抓紧来,我为了这俩猫崽把纪老四都送你哥家了,你要不抓紧的话他上门逮你。”
纪盐有一对龙凤胎哥哥姐姐,纪灼以几秒的微弱优势险胜,成为大姐,小时候没少替两个惹事的弟弟擦屁股。
“纪止灿就会柿子挑软的捏。”
纪灼垂眼在花盆边磕了磕烟灰,那边纪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不太好:“你少抽点烟,别把烟灰往花盆里磕,又不是没烟灰缸。”
“嗯。”纪灼又磕了一下,慢吞吞的拿起铲子翻出来一点土把烟灰埋了,敷衍道:“我怎么会把烟灰往花盆里磕呢。”
纪盐说:“你要是心情不好就拉着纪止灿和你喝上几杯,他喝醉了多好玩。”
“损不损啊你。”纪灼笑了,“别忘了抽空把你那两个小猫咪接走,按咱家的排名,它俩得排到五六了。”
纪盐:“......”
纪盐小声辩解:“我没说要养。”
纪灼恍若没听到,说:“你这天天当助理累不累啊,幸好你够糊,没人深扒你背景,要不然我脸往哪搁,早变成背信弃义的无情资本家了,抛弃无用幼弟......”
纪盐:“......姐。”
纪灼叹了口气,想到当年缩在椅子上眼眶通红盯着机场外的弟弟,终究没提自己见过秦玫瑰了:“纪盐。”
纪盐低低应了一声,纪灼放缓了语气,她对这个小弟弟一直温柔。
“你不至于这样。”
纪盐挂了电话,垂下手,忽然也想尝试一下尼古丁的味道。
他抬手想关窗户,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自知的颤抖,抖得根本使不上力气把那扇开了不算大的窗户关上。
他狠狠咬了咬嘴唇,是啊,他哪里至于这样,对一段如烟火般转瞬即逝的恋情如此念念不忘。
纪盐承认,坐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自己一直等着秦玫瑰会突然出现,希望她告诉自己那个短信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当时纪盐还有选择的机会,只要她出现,什么都不会变,一切会按着最正常的轨迹前进,他们依旧还是原样。
可是谁都知道,秦玫瑰不会开那种玩笑话,纪盐那个选择注定是留给自己的假设。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假设只是设的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