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正门,波顿正带着一队人马入城,接近王城巨壁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龙吟,只见一条通体绯红的巨龙正飞向远处天幕。
“洛娜?”波顿很快认出那是绯夜,也不知洛娜骑着它要去哪里。
波顿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理会,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自从新年大宴以后,他就投身于北境边防之事,负责监督冰封要塞的重建工作,并带领亲卫军团定期巡逻,肃清那些滞留在境内的六王遗民。
然而不久前,波顿突然接到换防调令,而且是珀修斯亲自下达的王令,要求他率领亲卫军团回到王城,北境巡防之事由冷冽谷驻兵管辖。
对于这道王令,波顿感到非常不解,珀修斯年初命令亲卫军团前往北境驻防,将士们才刚刚熟悉环境,现在突然又把人都叫了回来,这是要干嘛?
既是王令,波顿没法违抗,只能率领军团星夜兼程回到王城,准备找珀修斯当面问个明白。
波顿安顿好自己的人马,进入王宫时已是深夜,他刚进正门就被御前侍卫拦住了,对方说:“王子殿下,请前往主殿会议室,国王陛下在等您。”
波顿没意识到其中的微妙之处,耿直地说:“现在很晚了,父王操劳了一天国事,让他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起去找他,有什么事到时候说。”
他刚准备离去,御前侍卫直接伸手将他拦住,面无表情重复着:“请前往主殿会议室,陛下在等您。”
他这才发现异常,王宫周围的守卫多了许多,其中一小半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新面孔,似乎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
异样的气氛让他内心有些凝重,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去了主殿会议室。
会议室里点着烛灯,珀修斯静静坐在朦胧的烛光里,手中捧着一本画册在翻看,桌上还放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父王?”波顿轻声呼唤。
珀修斯抬头看了过来,笑着说:“哦,来了,快坐吧,等你很久了。”
眼看珀修斯神情和蔼,波顿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只是
。分别数月想和儿子叙叙旧,他心里也就隐隐松了一口气,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珀修斯主动给波顿倒上一杯酒,说:“来,父王敬你一杯。这么久以来,你替父王镇守边疆,征战四方,真是辛苦你了。”
波顿受宠若惊,赶忙接住杯子:“父王这是什么话?为您分忧是应该的,怎么担得上辛苦二字?”
珀修斯笑了笑,继续翻着手中的画册:“这个东西我好久没看了,现在拿出来一页一页翻,真是感慨颇多啊。”
波顿探头过去一看,顿时笑了,珀修斯以前就很喜欢找画师作画,记录生活,现在画册上的内容都是父子二人小时候的场景。
从刚出生躺在襁褓里沉睡,到第一次姗姗学步,再到童年学猴子爬树,蛋糕掉地上了哭鼻子,学着大人穿军装舞刀弄棒,每一张画记录的都是波顿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珀修斯指着画册上的场景,跟波顿有说有笑,给他讲述那些旧日时光中的故事。
有些事波顿当时实在太小,已经记不得了,听的时候眼中充满好奇。
也有些事波顿还有印象,每每提到童年趣事,他都会拍腿大笑。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兴致盎然,会议室中充满欢声笑语,这一刻彷佛没有什么国王与将军,只有血缘相依的父子。
喝着喝着,酒意正浓时,珀修斯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声气,沧桑的神情中透露着莫名的疲惫。
波顿关切地问:“父王,怎么了?”
珀修斯怅然地说:“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你看看,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转眼间就长得比我还高了。有时候跟你站在一起,父王觉得很有压力啊。”
波顿没理解其中深意,莞尔笑道:“我是父王的儿子,您和我站在一起为什么会有压力?”
“因为,你的威望很高啊。”珀修斯睁开眼睛,童中隐匿着深邃的神色,“你还小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当将军的好苗子,很早就把你送进了军营。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立下诸多战功,有了无数
。效忠于你的部下。”
“我一直为你的成就感到骄傲,但有时候,看到你背后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将领,他们一个个为你鞍前马后,甚至愿意为你去死,父王每每想到都觉得寝食难安。”
波顿终于听出了话中话的意思,吓得酒都醒了,他不自觉站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父王,您...您是在担心我...拥兵自重?”
珀修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给波顿又倒上一杯酒:“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动那样的心思。”
波顿眼睛有些红,重重地说:“实话跟你说吧,父王,你让大家举荐王储,我不知道二哥和九妹怎么想,但就我而言,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没有成为国王的潜力。你把我当众推到候选人的位置,也只是为了不让外面说闲话。这些我都知道。”
“我从来没想过成为国王,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