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全身像散了架一般。
她陷入了床里,良久,没有动。
沈修宴已经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而是包容了他的怒火。
兴许是那双素来冰冷的眼睛波动的令人动容。
嗡嗡嗡——
手机不停震动,她接听,管滢说:
“怎么才接电话,情况怎么样,堵家里了?”
“嗯,还吵了一架。”
“沈修宴还会吵架?你跟他说什么了把他气成那样。”
闻茵费力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就是把我想的摊出来了,而且,嘶……”
牵动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她疼的倒吸口气
,继续说:“而且我感觉他想让我公开,这怎么可能,我爸妈第一个不同意。”
管滢叹了口气,“看不出他对你竟然挺用心,其实他也不差,要不你找个机会跟你爸妈聊聊,他在你家那么久,你爸要是看不上他,也不至于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两码事,”闻茵说:“再一个,我自己也没搞清楚。”
管滢:“什么?”
闻茵惆怅地望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大楼,“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在弄清楚之前,还是先维持现状吧。”
管滢想了想,“我建议你先别想那些,男人都是玩,你也说他有女朋友
,他也是渣男,跟江篱没什么两样,反正这个圈子的人都差不多,你只享受游戏的快乐就好。”
闻茵:“那个人好像不是他女朋友,不过无所谓了,你说得对,想那么多也没用,浪费时间。”
……
裴家。
各种各样的仪器同时运作,推开门,将死的腐朽气扑面而来。
“太太,沈先生来看你了……”
陈意远仿佛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年轻时一定很有神灵动,但因为时间和病魔的摧残,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的嘴长了又合,呼吸机上出现一层水蒸气。
一旁护士拿开呼吸机,
陈意远轻唤了声:
“孩子,你终于来……见妈妈了……”
回应她的,却是沈修宴的冷如冰霜。
“外面那些人希望你能好好养病。”
她摇了摇头,好像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似的。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芥蒂,叫我一声……妈妈。”
陈意远声音虚弱,说的很慢,沈修宴却始终没有回答。
“你的病来自于心,你心中有愧,所以拼命也希望我能原谅你,但是陈太太,你应该知道,人的一生很难圆满,当年种的什么因,结的就是什么果,不管你是站在我面前,还是吊着口气
装可怜,结果都一样。”
“你就那么恨我吗?”
沈修宴只说:“我没必要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出于同情。”
“只要叫一声,你就可以得到一切,为什么你不愿意?”
他沉默几秒,然后说:“陈太太,如果你在我十岁的时候说这些话,或许我会很感激你。但是现在,我生活的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不,你有执念,你有一个在乎的人,但是因为身份,地位,她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咳咳咳……!”
陈意远咳嗽完,说:“你不想把她占为己有吗?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