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星河跟着林爷爷,来到了太守镇通往南赵家洼村那条路的小桥边上。
周若雅一直紧紧的拉着赵星河的手。
现在她的心里很慌,她不知道这个对赵星河很好的林爷爷怎么突然把她叫住,然后又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林爷爷只说了一句话:“先跟我走,一会儿再说。”
夏天雨水多,小桥下面有很小的一股活水在流淌着。
林爷爷转身四处看了看,然后招呼赵星河和周若雅往河道方向走。
林爷爷的腿不好,但是今天一下子走了这么远的路。
周若雅用力握了一下赵星河的手,用口型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赵星河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但是依然没有头绪。
“没事姐姐,咱们先跟林爷爷走吧。”
赵星河小声的跟周若雅说了一声。
现在正是中午,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
终于,林爷爷在一棵大树跟前停下了脚步。他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招呼赵星河他们在草地上坐下。
“爷爷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林爷爷终于开口了,边说边朝着四周看。
“爷爷,有什么事您说吧。”
赵星河一直非常感激林爷爷对他的帮助。
“丫头,你老家是哪里的?”
林爷爷看着周若雅,突然问了她一句。
“忠义县城的。”
周若雅到现在为止还一头雾水呢。
忠义县城距离仁和县有一百多里地,距离青木县差不多二百里地。
虽然离这里较远,但是忠义县和仁和县一样,也属于辛州市。
“忠义县?忠义县。”
林爷爷听了周若雅的回答,嘴里反复念叨了两句。
“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过去的?”
林爷爷的这个问题让周若雅很吃惊,她不知道为什么林爷爷会这么问。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好像并不在现在的地方住着。当时爸爸妈妈带她坐着一辆很破的中巴车,才来到忠义县定居。
后来她好几次问爸爸他们是从哪儿搬来的,爸爸都没告诉她。
“在我记事的时候就搬家了,爷爷你怎么知道的?”
周若雅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呵呵,你的爸爸小名是不是叫新新?”
林爷爷笑着问了周若雅一句。
“我爸爸叫周建新,小名我不知道。”
周若雅从小跟爸爸妈妈长大,却没听人叫过爸爸的小名。
“好吧,既然今天碰到你了,也算咱们爷三个有缘,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林爷爷叹了一口气,然后跟赵星河和周若雅说了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在五十多年前,一个叫林世雄的青年偶然在县城进了一个单位上班。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看着一个院子,谁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
有一天,单位领导让他上了一辆大卡车,跟着司机去了省城的火车站。他们在火车站和其他人一起上了一辆闷罐车,火车走走停停,足足坐了几天几夜到了一个大戈壁滩。
大戈壁滩有很多很多的房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说着各种听不懂的方言,谁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
林世雄在跟他一起下车的人群中,找到了三个说着同样方言的老乡。
他们一个叫赵英豪,一个叫周文斌,一个叫李希明。
赵英豪个头不高,但是胆子很大。他一直在试着打听,他们这群人到底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周文斌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跟名字一样文质彬彬。
李希明比起他们三个要机灵的多,一双小眼睛总是不停眨啊眨的。
他们四个在人群中又转了好几圈,再也没有碰到口音跟他们一样的人。
有人给他们分配了住处,又讲了整整一天的纪律。
从此之后,他们在那里扎下了根,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着那些房子转圈。
一晃几年过去了,慢慢的他们知道了自己工作的重要性,他们所在的地方关系到太多人的安危。
突然有一天,李希明不见了。
不仅林世雄、赵英豪和周文斌找不到他,跟他们在一起的很多人都找不到他。
有人说他是忍受不了这里的生活,自己私下里跑了。林世雄他们三个一直不这么觉得,在那种地方跑出去实在太难了。
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找李希明,这个地方只有他们四个是老乡。
过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李希明的消息。领导说通知了他们老家,也没找到李希明。
再后来,他们结束了那里的工作,先后都回到了老家。
只是这段经历他们都藏在了心里,谁也没有跟别人提起。
过了两年,赵英豪和周文斌都结了婚,林世雄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爷爷,他们干的事是不是很伟大啊?”
赵星河问了林爷爷一句,隐约感到林爷爷说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
“是啊,是很伟大,除了李希明!”
林爷爷望着小河里流淌的清水,缓缓的从嘴里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