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怎么会自己跑到公园去？又自己莫名其妙的回来？”
何先生疑惑地看了看我，又转头看向艾佳，“还有佳佳老师，你怎么会对我家里这么熟悉？我印象中，你应该没有来过，可是你不仅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甚至我家里的一些生活习惯你都清楚，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佳不敢和何先生对视，不安地撇过头，“是…是因为…”
她微红着脸，呐呐了几声，也说不出原因。
看艾佳遮遮掩掩的样子，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却猜得出，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应该都和此时床边站着的那道阴魂有关系。
我看向媛媛的魂魄，忍不住开口，“这一切，或许只有你能解释清楚吧。”
见我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子方向说话，何先生和艾佳都有些疑惑。
“如燚，你在跟谁说话？”
我没回应，只是看着媛媛，等她给我答复。
媛媛的目光从辰辰身上移开，抬眼看向何先生，眉宇间满是柔情和不舍。
她绕过床边，缓缓走到何先生身前，用虚幻的手，轻抚着爱人的侧脸。
“你老公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你跟他好好告个别吧。”
听到我的话，媛媛没有拒绝，微微点头。
见状，我拿出柳叶走上前，帮艾佳和何先生都开了眼。
“辰辰妈妈…”
原本站在何先生身边的艾佳，下意识退开一步，震惊中带着些许慌乱。
当深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何先生眼里忽然闪出泪光，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媛…媛媛，真的是你吗媛媛！”
何先生想抱住深爱的妻子，可是那双臂膀，却只能从空气中穿过。
他害怕伤害到媛媛虚幻的魂身，那双臂弯就那样环在半空，不再敢收拢。
“媛媛，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好想你，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们，我和辰辰，都不能没有你！”
媛媛把头依偎在何先生的肩头，泪水从眼角缓缓滴落，“老公，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辰辰，可是我已经死了，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媛媛，我们从大学时开始相识相爱，毕业，结婚，有了辰辰，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你和辰辰就是我的一切，可是，现在你要离开我了，以后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你的身影了…媛媛，我接受不了这么残忍的分离，为什么？为什么？”
何先生绝望地低吼，悲伤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眼里满是伤痛。
媛媛抬起头，轻抚男人的泪眼，“老公，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辰辰，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只是很遗憾，不能跟你携手到老，不能陪辰辰继续长大，他是我生命的延续，现在，我要把辰辰交给你了，为了我，也为了辰辰，老公，你答应我，不要再继续为我难过，振作起来，好么…”
“媛媛，没有你，我该怎么振作？”
何先生声音沙哑，含泪凝噎，“自从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满脑子都是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这个家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这些回忆擦不掉，也抹不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老公，曾经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这最后一次，你也不要拒绝我。”
媛媛不舍地从何先生怀中抽身退开，眼里悲痛而坚决，“你和辰辰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不要让我走的不安心，老公，就让我成为你的一段回忆吧，为了我，也为了辰辰，更为了你自己，请你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好么？”
听到这句话，何先生蓦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媛媛，不，这不可能，我…”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媛媛打断了何先生的话，温婉地笑着，“你还年轻，辰辰也还小，一切都来得及，我很小的时候没了妈妈，那种滋味没人比我清楚，不要让辰辰成为一个没有妈妈爱的孩子，老公，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媛媛…”
媛媛靠过去，在何先生唇上轻轻一吻，“何暃，爱我，就放下吧…”
何先生眼角滚落泪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离开何先生的身边，媛媛来到艾佳面前，艾佳并不害怕，但眼神却开始躲闪，手指捏着衣角，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媛媛笑着，眼里有期许和乞求，甚至还有一丝愧疚，“佳佳老师，谢谢你一直以来对辰辰的照顾，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很喜欢你，辰辰也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是…什么意思？”艾佳有些不明白媛媛的话，不解地看着她。
媛媛面带歉意，“是我一直在缠着你，要不是我，你和男朋友也不会分手，还有…夜里的事，也是我刻意做的。”
听到媛媛的解释，艾佳眼神莫名，“你是说那些梦，都是…你让我做的？”
有些惊异，有些留恋，还有一些惋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艾佳现在的神情，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