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帮他找头,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别的什么。
我小心地问他,“你的头是怎么不见的?我要怎么帮你?”
他摇晃着脖子,身子颤颤巍巍,说话极为缓慢,像是思维不太清醒,“我找不到了,帮帮我。”
我也很想帮他,可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说让我找,我去哪找啊?
我又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是在哪里丢的?”
我问完后他没有回应,似是在回想什么,半晌之后,他身子一动,缓缓飘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沉默不语,就在我前面慢慢飘着,我也不敢打扰他,只能跟在他后边看看他要去哪里,只见他飘到了吊唁厅,进了白云厅里,然后绕着冷藏棺转了几圈,一句话也没说,又飘了出来。
然后他在院子里停留一会儿,又飘到了另一个屋子里,是遗体告别厅,他好像…也在走程序。
果然,从告别厅出来后,他不再停留,直接奔着另一个方向飘去,跟我猜想的一样,是大烟囱的方向。
最后,他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围着这个地方不停转圈,“是这里,就是这里…”
我看了一眼位置,这是火化处的后面,遗体炼化后骨灰会从这里推出来,这是家属收敛骨灰的地方。
可是现在知道了是在哪里丢的,但是要怎么找呢,看他的状态自己应该也不清楚,正在我苦想办法的时候,一条黑狗忽然出现在不远处,它冲着我汪汪叫了两声,扭头就跑了。
我有些狐疑,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这是它的地盘,也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别管能不能沟通,先跟过去看看再说。
黑狗一溜小跑,又带着我跑回了院子,无头大爷竟然也跟在身后飘了过来。
黑狗进了院子后没有停留,竟然径直冲进了门卫室里,它在屋子里低着头嗅了嗅,然后身子一矮,直接钻到了我的床底下。
这是一张简易的铁架床,下面有很大空间,床单漫过床沿耷拉下来,正好可以遮住下面,我也跟着蹲了下来,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我深吸口,一把掀起了床单…
黑狗不见了!
床下被我塞了很多杂物,但是仍然空有很大空间,我的视线越过杂物向深处看去,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在墙角的位置,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好也看向了我!
是一颗头!
我的心砰砰跳着,原来我睡了这么多天的床下面,竟然还藏着一颗头!
我赶紧打开灯,再次蹲下身子往床下面张望,头不见了,在角落位置有一块巴掌大的骨头,正静静躺在那里。
“找到了,找到了….”
无头大爷跟在我身边,趴在地上看着角落那块骨头嘿嘿地笑。
我找来一张黄纸,殡仪馆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我钻进去捡起骨头用黄纸包好,当我从床下爬出来再次起身的时候,我身后的大爷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
“小丫头,谢谢你啊。”
我愣了一下,冷不丁看到健全的大爷,我心里还有点突兀,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不…不客气,大爷看着还挺精神的哈。”
大爷笑眯眯地看我,看样子已经不迷糊了,他背着双手找了把椅子坐下,“不行了,就是一个老头子,还精神啥了,就想着入土为安呢,没想到死时候没遭啥罪,临了临了还落个尸骨不全,都特么怪这不知道哪来的野狗,气死我了!”
说到这大爷一拍桌子,一脸怒气,我好奇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也怪我那儿子不像话,丢三落四的,给我捡骨灰都能把这么大块头盖骨落下,结果就被那黑狗叼走了,也不知道给我叼哪去了,每次我一睁眼睛都乌漆嘛黑的,搞了半天是给我扔床底下了。这狗崽子玩意,回头别让我逮住!”
那黑狗也不知道从哪又钻了出来,照着大爷脚脖子就是一口,咬完又嗖地一下没影了。
大爷气的差点蹦起来,捂着脚脖子直骂。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天天跑这门外扯狗肚子,闹了半天在肚子里找脑袋呢。
还好没被狗吃了,不然这…还能拼上吗?
“小丫头啊,这次谢谢你啦,让老头子我又全须全尾了,之前那打更的老头太不行,我就敲了两次门,吓得再也不敢来了,就这小胆还打更?都不如你这小姑娘,完蛋玩意儿!”
我尴尬地陪着笑,一般人能有我这么大胆的,估计还真不好找,毕竟搂着尸体睡三年,换谁都练出来了。
大爷又唠叨了一会儿还不见要走的意思,可能在床下面呆了太久实在有些憋坏了,见我哈欠连天的,他终于止住了话匣子,又笑眯眯看我,“小丫头啊,要不你好人做到底,给我送回去吧。”
“啊?”
我一愣,“给您送哪去呀?”
大爷嘿嘿一笑,“我这就一个头盖骨在外面也不合适,怎么也得跟身子合葬一起,不能落个死无全尸呀。我身子已经埋了,你就把我这头盖骨送过去一起埋了吧。”
“这…不合适吧?”
我有点为难,这挖坟掘墓的事干过一次也就算了,万一真被人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