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多了，刚下去的时候白白净净不说，性子也是有说有笑的，等过一年回来，那跟变了个人似的，又黑又瘦，瘦得都脱了像，”王凤如说到这里，把视线转到方素清身上，继续道：“素清啊，你听舅妈的，咱不下乡，下乡有什么好，你人长得漂亮，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带着弟弟妹妹去过好日子，比下乡强！那刘家就挺合适，人家愿意跟你一起把你弟弟妹妹抚养长大成人，你说说，这是多好的事情，打着灯笼都难找。”
杨春花听了冷笑。
王凤如接着忽悠：“你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世间险恶，这乡下太危险，我们院里就有那么一个，就因为长得漂亮，刚下乡就被村里的恶霸给盯上了，听说是趁那姑娘落单的时候，直接把人拖进玉米地里，被那啥了，那姑娘年纪也不大，吓坏了，不敢跟人说，结果怎么着，怀孕了！这事儿可就麻烦了，想瞒都瞒不住，那姑娘不想留在乡下，更不愿意嫁给那恶霸，那孩子就不能要，这事儿闹得众人皆知，那姑娘的名声也毁了！”
“以后想找个好人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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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如说完，见方素清呆呆的看着自己。
心里想，这丫头还是年纪小，不经事，看把她给吓得！
要不再吓唬吓唬……
兴许这事儿就成了。
不等王凤如继续回忆脑子里的那些实例。
方素清脸上划过一抹奇怪的笑，问：“舅妈真觉得我长得漂亮？”
王凤如点头：“咱家素清长得真好看！你看这眉眼，这鼻子，这嘴，你舅妈我就没见过这么标致的闺女！”
“那刘志勇长得如何？跟我般配吗？”
王凤如面上一僵，赶紧点头：“般配！般配！刘志勇那人长得高高壮壮的！”
是挺高，比方素清高出一个半头。
拳头也硬。
一拳头捶下来，方素清根本就招架不住。
方素清轻叹一声：“可惜我是个命苦的，克父克母！”
王凤如的手悄悄扯了一下媒婆。
媒婆醒过神来，赶紧开始忽悠：“你这丫头就是年纪小，不懂，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是典型的先苦后甜型！这会儿是苦了点，等你嫁过去，那就只剩下甜了！那刘志勇比你大几岁，他……”
“大几岁？”方素清直勾勾的看着媒婆，那小眼神冷得媒婆一个激灵儿。
嘴一向利索的媒婆，这会儿有点结巴：“大……大个七、八、九、十……十来岁吧！”
“大这么多啊！刘志勇他结过婚！有孩子没？”方素清接着问。
王凤如一看这要露陷儿啊！
赶紧扯了一下媒婆，打着哈哈笑道：“哎呀，你这丫头，都说了人家是真心求娶你的！男人大点咋了？大点会疼人，会照顾你！人家那工作还好，你带着连民和玉枝过去，不愁吃不愁喝的，多好！再说了，这不是因为挑花了眼，才给耽误了嘛！人刘志勇家庭条件好，一家子都在食品厂里面工作，不愁吃不愁喝的，上赶着要嫁给刘志勇的女人可多了，刘志勇都瞧不上！”
“真这么好！你让表姐嫁过去吧！我记得表姐比我还大一岁，你们家成了姻亲，两家离得也近便，表姐还能就近照顾你，多好！你说呢，舅妈？”方素清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特别真诚的那种。
王凤如阴沉沉的看着方素清，这死丫头咋回事，转性了？
她舅舅打包票说这丫头性子绵软，好拿捏。
这是好拿捏的样子！
这小嘴叭叭叭的！
这怼自己的话，一句接一句的。
王凤如扯了一下嘴角，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表姐有对象了！”
方素清挑了一下眉头，笑：“这么好的男人，那真是可惜了！”
“要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舅妈这大老远的过来，还不是想着你！你也别一句话就说死了，考虑考虑！要不，你们约个时间，先相看一下？你要是相中了，再说结婚的事儿，”王凤如笑道。
媒婆斜睨了王凤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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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觉得这话她一个媒婆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呢，真能说出口。
方素清低垂了眉眼，柔柔弱弱的模样，声音也细声细气的：“舅妈，你来晚了，要是前天过来，兴许我就应了你，这会儿不行，我已经决定下乡了，这事儿就这样吧！要不说我这命薄呢！这么好的事情都赶不上，舅妈，我得去接连民和玉枝放学，我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做不得主，就不留你了，害你白跑一趟，慢走不送！”
“这丫头，哪有这么对亲舅妈说话的，我可是好心好意……”
方素清看了一眼一直笑咪咪的二伯母，道：“舅妈，既然刘志勇这人在你心里这么好，倒不如跟我二伯母商议商议，我家二堂姐淑珍还没对象呢！兴许他们俩有这缘分，你们慢慢聊，我去接连民和玉枝回来。”
杨春花的脸僵了一下，冷冷的看着方素清开门离开，视线回转，看着王凤如，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可真是亲舅妈，刘志勇的事情我一个字儿都不想听，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