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灵三年四月十六
——燕京·皇宫·金銮殿——
朝臣们按照往日的时间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大殿之内,此时正为寅时,天甚至未亮,除了宫灯,四下漆黑,而绝不似电视剧中天大亮后姗姗来迟。
龙椅之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人,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英气和杀气。他就是大燕朝第二任皇帝–林博远。
而那龙椅之下,左手边第一位的老人,正是本朝第一异姓王–魏王–萧承宗。
萧承宗望着皇帝的脸,脑中总会想起那个自己大杀四方的义兄,也就是先帝。
“正如武德司查明,晋阳王司马喻拥兵自重,勾结外敌,证据确凿,其反心昭然可揭,臣恳请陛下当即刻率王师以雷霆之势碾压之,以定法度,以安民心。”当御史中丞赵昊铭当着满朝大臣喊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所有的朝臣都不困了。
萧承宗那张虽两鬓泛白却威武严肃的脸,此刻竟也有了些愤怒。更何况是群臣呢?
“陛下新登大位至此不过两载有余,竟已连杀两位异姓王……”群臣的心基本都是焦躁不安的。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径直站了出来,“陛下新定国安,此刻又兴兵以伐,未必不会伤及国本,不如徐徐图之,可免刀兵之祸?”
龙椅之上的林博远笑了笑,随即向殿内侍卫挥手示意。
只见那名侍卫立即抽剑将其格杀,鲜血溅满了身边臣子的官袍。
“朕早已查明,此人乃晋阳王细作,乃是暗伏于朝廷之中,欲要颠覆我大燕!还有其他细作,朕当然知道,但,朕决定给你们一次机会,若弃暗投明者,朕既往不咎,还可以赐金封侯,诸位臣公莫以为武德司手里查不到...”林博远的话犹如恶鬼缠身,让每一位臣子都不寒而栗。
难道是无人心中埋怨或者愤怒吗,当然有,但先帝积攒下来的威望太高了,更何况还有那位老人——魏王萧承宗,这位主可是先帝钦点的托孤大臣,是先帝出生入死的兄弟,手里的人命,估计得有这半个大殿上的人多了,若不是萧承宗镇着,就武德司这么猖狂,真当军方老将心里没火气吗?
“陛下哪怕真查明了司马喻有反心,可接连的战事下来,如今诸军也该当更换军备,不必如此着急。”说话的正是车骑将军刘炳辉,老将军和萧承宗一个年纪,都已经54岁了,他也是跟随先帝开创基业下来的,新帝心里怎么想,他难道不知道?百官难道不知道?
〔无非是找了个借口逐渐收回权力和削藩而已,可却连条活路也不给,这哪里是削藩,明明是削命!〕刘炳辉看穿了这一切,但他很无能为力
林博远端坐在龙椅上,他的眼里渗出几分杀机,但他自己内心也知道,他不可能现在就动这些军方老将。
萧氏是京城大家,刘氏是辽东边将家族,他们和这地方藩王不同,林博远之所以可以接连收拾两位藩王,是因为他对京城几大家族都许诺了利益,新朝建立,往往伴随新旧贵族的交替,想收回地方权力,只需要利用新贵内心的渴望和旧贵明智的站队。
而萧承宗自己也主动散去了私兵,本来还想把封地回归朝廷,但林博远终归是没有拿走。一来是因为萧承宗的军中威望可以为他提供支持,二来是因为萧承宗待他亲如己出,于公于私,他林博远到底是做不到这么没底线,就算要动萧氏,也最多像养个金丝雀一样,而不是如同其他异姓王,夷灭三族。至于刘氏,辽东刘氏坐镇辽东多年,一直抵御建奴人,也是军方的代表勋贵,林博远不可能说杀就杀,刘炳辉的儿子刘肃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自己没必要一下和两大军方勋贵家族掰了。
“老爱卿所言正是啊,前些天朕还同兵部尚书张卿商议此事,岚州平叛和俞州平叛之后,各营将士也都甚为疲惫,故而朕打算待秋收之后再行讨伐,老爱卿认为如何?”林博远的脸上挂着笑容,萧承宗看在眼里,冷哼在心里。
“如此也好...”刘炳辉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林博远肯退一步,后面也好办了,总之几个老哥哥的命不能就这么被朝廷拿了。
“老爱卿一心为国,伯安将军也为我大燕镇守辽东数载,朝廷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兆祥,宣旨吧。”林博远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刚刚的阴郁。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百官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这个君,是真的喜怒无常啊。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辽东都指挥同知刘肃抚边有功,特加封为饶乐亭侯,进都指挥使,加食邑一百户,赐黄金三百两,锦缎五百匹,赐辽东军各营将士肉三斤,御酒一坛,白银五两,以示皇恩浩荡,钦此!”
可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辽东军全军上下五万人,一人五两银子就是二十五万两,林博远还真下得了血本。
〔明明白白的拉拢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礼后兵了〕朝臣们不傻,皇帝抛出这么个饵来,真当是什么香饽饽呢?
尤其是以御史大夫滕树荣老爷子最为不屑,竟然冷哼出声。不过滕家是文职,先帝赐以滕老爷子上谏不必躬身之权,可知滕氏荣光非凡。滕老爷子又一向敢说,在朝中亦是颇有威望,再说了,皇帝生的气也撒不到御史大夫身上,毕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