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末七八年初,颜秀俊己五岁多,颜小真也两岁多了。颜友同已经两年多时间没有回家了,梅香也不去考虑他回不回家,就当家里已没这个人的存在,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那时国家政策开始集体分包到户,也就是把田地分给个人种,然后个体户纳粮。梅香家也分了一亩五分田,她便自己种,白天上课,下午放学去田里干活,儿子颜秀俊从小就聪明懂事,三岁能唱歌背古诗,四岁能写字讲故事,五岁能在家带妹妹让妈妈安心去学校教书。梅香天天忙得像个陀螺似的,有时真累得直不起腰来,但看到两孩子这么乖,心里又是高兴的干劲十足了。
一天,她学校下午放学回家,突然发现儿子小俊脸有点浮肿,人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她吓了一大跳,马上去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脸,确实是脸水肿了,不像是磕磕碰碰弄的,又看了一下小俊的手和脚,也发现肿了,她先把女儿送去大伯家让大伯母帮忙照看一下,然后带了点钱抱起儿子立马飞奔去了最近的独木堂医院。
独木堂医院离家大概要走半小时的路程,医院的医生和设备都还可以,所以梅香先带儿子来这里诊断,到底小俊病得怎么样了。经过徐院长亲自问诊,再经验血验尿确诊,颜秀俊得了急性肾病(俗称肾上炎),徐院长根据病情给孩子打了一针屁股针,要求梅香每天都带孩子来打一针,连打三个月左右,每天只能给小俊吃青菜豆腐不能放油放盐,连续吃半年左右,不能吃零食,等小便化验阴性了才可以正常吃东西。梅香答应了医生的叮嘱,抱起儿子回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从此,她天天做青菜豆腐给儿子吃,得这病的病人不能劳累,她怕小俊累,天天下午放学抱着五岁的儿子走半小时的路到医院打针,打完针抱回去,生怕儿子自己走路累着了对病情不利。小俊也乖又懂事,看到妈妈抱他累,经常要自己走几步。天天吃青菜豆腐吃得恶心也坚持吃不挑食,乖乖地听妈妈的话。
转眼总算过了六个月,那天小俊去复查一切化验回归正常了。娘俩高兴的流出了胜利的泪花。回想这几个月下来,梅香真是苦不堪言,儿子的病不光人累心更累,就怕养不好病今后儿子长大身体有影响。现在终于是好了,心里当然高兴,于是当晚回家梅香便切了一碟瘦肉丝中间打了个鸡蛋,撒上一些细盐放饭锅上蒸起来给儿子当下饭菜。这可把小俊高兴坏了,一口气吃了好几小碗米饭。
这次颜秀俊经过这个病后更加懂事了,梅香见他比较好学,现在也算是已经六岁了,因此就让他开始跟着八岁的这些小朋友一起上小学一年级跟读,把女儿颜小真又交给同村的姑奶奶带,每月给姑奶奶三百元钱。梅香照样还是白天上班,下班后干农活,有时干到夜里八、九点才回家休息带回女儿。日子虽苦,可也自在,开心。
可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烦心事又来了,她开门见到了两年多没回家的颜友同回家来了,梅香一见到他心头就上火就来气,一下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开口便激动说道:“你还有脸回来?连小孩吃的大米粮票你都能偷去赌,孩子还没满月你能扔下不管,一走走了两年多不回家,现在你已经没有家了,这不算是你的家,你赶紧走吧。”颜友同支支吾吾厚着脸皮低声说道:“我输了也后悔了的,想打点工赚些钱再回家,可就是没赚到钱,我现在饭也好几天没吃了,让我吃口饭吧?看在夫妻一场,看在我们两个儿女的份上就让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不再赌了。”梅香现在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也懒得理他,先上楼把箱里柜里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自己干农活去了,让儿子小俊看着妹妹,也不指望这个让他已经心凉透了的男人。颜友同见妻子不理他,也没再赶他走,出门干农活去了,便自己去桌盖下拿了冷菜冷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儿子颜秀俊很少跟他一起生活过,女儿也能吃饭说话了但不认识这个当爸爸的人。所以儿子女儿都不爱搭理颜友同。
就这样,颜友同在家呆了一星期时间,也不去干农活,也不做家务,整天就在楼上小间床上睡觉。(楼上卧室分为前后两间,前面间是梅香的结婚大床,后面间是来客人可以住的小床,没客人时让儿子一人分床睡),这一星期梅香一回家就来气,自然夫妻就吵架,她是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是被气的,将心比心换作任何女人经历这些事都一样会情绪失控,不过,亏得有两个孩子在边上,梅香有时硬是控制住了情绪不想吵了。可更气人的是,就今天下午她放学回家孩子那个大伯母嫁大山里的姐姐来家里讨债来了,说颜友同一年前去她家里借了三千元钱至今没还,她家要用钱来问梅香要账,以为颜友同没在家。梅香确实气得没什么好态度了,诜道:“颜友同问你借去赌博的钱你们能借,那你们问他本人要吧,你如借给我家里应急用了,我感谢万分,你们都知道颜友同这人好赌,到处乱借钱,当初他问你借时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可不可以借?就直接借他赌博了,你这不是帮我家,是在害我家啊,他已经回家了,现在整天在楼上睡觉,你要讨去问他讨。”大伯母姐姐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去楼上问颜友同要钱,但她心里清楚颜友同是不可能有钱的,当初借他也是以为到他家里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