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怒这是一路从山东跑到了汴梁,要不是小白龙吃不消,他几乎都想不停赶路。
等他到了汴梁城墙边的时候,不要说他已经吃不消了,那匹陈不二借给他的小白龙也快要废了。
这时候,陈不怒扒在床上,陈离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他的背部,有足足叁道刀砍伤,皮开肉绽,不停流脓,已经继发感染了。
也就是陈不怒,要是换了随便哪个人, 估计半路就已经躺下了, 他这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吊着才跑回了家。
陈不二跑进屋里的时候,屋内已经哭成了一片,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要是没有陆冰轮和纸鸢抱着,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
就连陈锦柏也是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处于迷茫状态,但两条眼泪一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来,这真的是陈不二第二次见到父亲哭。
上一次还是祖父去世的时候。
陈不怒的亲妈陆姨娘,妻子杨美玉以及叁个小孩儿,都围在床边不停在抹眼睛。
就连小妹陈柔叶都是惊惧地抱着陆姨娘的腿不知所措。
陈不二冲进屋里,焦急地问道:“大伯怎么了?叁哥怎么了?”
陈不怒扒在床上,听到弟弟的问话,一下子又哭出了声音来:“七弟,大伯被强盗给杀了!”
这话一出,就连陈不二脑子也是轰一下, 都有点吃不消了。
这陈家, 到底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 得到消息后的大房一家子全部赶到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伙计去叫的时候只说了有急事, 让大房所有人都去一趟。
当严银铃带着儿子媳妇孙子一大堆人赶到新宅子的时候,也是满脸焦急,一进门看到这么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泪水,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娘,二弟,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怒这是怎么了?”
陆冰轮一把扶住了她:“大嫂,你先坐下,是大哥,大哥在去登州的路上,遇到了强盗,人没了!”
严银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跟进来的陈不喜一听,大喊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爹啊~~~~”
严银铃死死抓住了陆冰轮的手:“二妹,二妹你, 你说清楚, 你大哥怎么了?”
陆冰轮与心不忍, 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大嫂, 大哥,大哥被强盗给杀了!”
噗通,严银铃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大嫂~~~”
“娘~~~”
“爹啊~~~~”
陈家彻底乱套了,这下子真的是乱套了,陈不二放眼望去,祖母伏在纸鸢怀里一动不动。
大娘晕倒在地上,自己的母亲抱着她,跟几个大房媳妇一起哭成了一团。
自己的大哥、二哥、五哥也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吓得几个小孩儿也是哇哇大哭。
叁哥躺在床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叁房这一家子,自顾不暇。
就连平素最冷静的亲爹,这时候也是呆呆坐着,闭着眼睛,眼泪不停在流出来……
陈不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袋嗡嗡的。
陈家直系亲属都当机了,做为目前陈府的管家,陈离果断站了出来,将陈不喜几人的伴当全部都叫了过来。
“你们几个不要傻站着,陈子,你们是长房长子,马上去找白事馆,安排丧事,准备有人来吊唁。
陈丑,你马上通知医馆停诊,去门口跟病人解释好,咱们开业一天就停诊,估计又要被人议论纷纷了。
陈寅,你马上叫上人一起去扯白布,马上将府上装点起来,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家没规矩。
陈辰,家里现在有几个院子空着,你安排大房的人全部住进来,该准备的马上去采买。”
陈离安排好一切,马上来到陈锦柏身旁:
“二爷你节哀,现在家里你是主事人,老太太和大娘子已经倒下了,不喜他们都撑不起来,家里还得你拿主意呀。”
陈锦柏勐地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随手将身边的一个瓶子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一声怒吼,将屋里所有人都震动了,陈不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有血性!
景室堂医馆门口挂着停诊牌,旁边围着一群病人和吃瓜群众。
所有人都有点惊讶,这昨天才开张,怎么第二天就暂停营业了?难道是宫里面不允许?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走出两个仆人,在门口挂起了两个白灯笼和一条白帆。
这是家里有丧事的象征。
大家都是一愣,这陈家谁没了?能在门口挂灯笼的,代表这肯定是陈家的长辈,年轻人没了也没这么待遇。
但无论是谁没了,这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陈家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
万一是陈家的二老爷,景室堂的家主没了,那就好玩了,刚分过家的陈家就会彻底完了。
不一会儿,陈家的仆人纷纷涌出内宅,往四面八方赶去,这是去“报丧”的,至于重要的长辈亲戚,则要陈锦柏亲自去报丧。
不到半天时间,在陈离的居中指挥下,陈府上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