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聦将早上看见的那个女人从家里赶出去,又走到阳台,将外面挂着的几件衣服拿了进来,紧接着,纪聦就把家里能开的窗户全都打开后,这才就这昏暗的日光,仔细打量着这间满是灰尘的家,还有凭空多出来的火炉和木笼里的那只鸡。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纪聦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他去年离开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时候,阮玉也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了。只是她刚想和纪聦打招呼,但是在看到纪聦冷冰冰的目光后,她就感觉有一盆冰水从她的头顶倒了下来,冻得她直发抖。
片刻后,纪家的客厅里,纪聦、纪静还有阮玉三得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所以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巧的是,他们三人坐的位置和当初纪学军来家里劝纪聦辍学的位置是一样的,纪聦依旧坐在靠阳台的沙发上,而纪静埋着头,恨不得将整个人藏在纪聦的身后。只不过,这一次,纪学军不在这里,所以只有阮玉一个人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死丫头,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所以这辈子你就来折磨我!我不是让你别跟你哥说了吗!”
纪聦感受到纪静在自己身后全身抖得像个筛子似的,他就无比悔恨为什么大一那一年他只顾着赚钱,没有关注家里的变化。他想,如果他期末放假都回来的话,那么家里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说她干什么!她没有跟我说过家里发生的事。而且家里变成这样,是她的责任吗?难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阮玉听着纪聦对自己的指控,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看着坐在对面,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纪聦,阮玉心里略微有点愧疚,可是这一切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呀,“你知道什么,自从你爸破产,还有你爸和我离婚后,刚开始的两个月,我去找他,和他闹,他怕周围的人看他热闹,他还给了我一点生活费。可是到了后来,无论我怎么去闹,他都没有再给过我一分钱了...”
“就算爸那边没有给你生活费,那我每个月打回来的那些钱,也够家里的生活支出了,为什么你还要去做这种生意!”
“你寄回来的那些钱哪里够了!你寄回来的钱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见底了,更不要说我还要去美容院做脸的钱,你说怎么够!”阮玉听见纪聦对自己的质问,心底对纪聦的愧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纪聦不理解她这么做的愤怒。同时,作为一名母亲,她认为纪聦没有权利对她指手画脚。“自从嫁给你爸后,我就再没有出来工作过。这些年,生活上虽说不是锦衣玉食,但也好歹是衣食无忧。后来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找工作,只是人家一听我说,我很久没有出来工作后,全都不要我,或者就是工资少得可怜,或者工作环境差的要死。而且就他们发的那点薪水,根本就不够我每个月的花销。所以后来要不是碰见仁哥...”
“你别提那个人渣!”纪聦气得站了起来。纪聦看了看阮玉身上穿着印有国际大牌的衣服,还有手腕上戴的金镯子和金戒指,再看她对这件事情满不在乎,甚至有点引以为傲的样子,他只觉得她那满身的铜臭气已经和她肮脏不堪的灵魂融为了一体。再看看纪静穿的衣服,她衣服的领子已经被洗得透白了,裤子也被洗得泛了白。她们两人的穿着简直可以用“天悬地隔”来形容。如果不是纪静长得和阮玉极为相似的一张脸,估计没人会相信她们两人是亲母女。
“我不许你这么说仁哥,要不是因为仁哥,我还过不了现在的日子呢。”说着,阮玉右手把玩着戴在左腕上襄着玉的金镯子。“而且,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自从我嫁给你爸后,我一心帮他料理家里的一切。可是他呢,又是怎么对我的,他不仅负了我,而且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越来越敷衍。有时候我想跟他好好说一句话,他都对我很不耐烦。而且,你爷爷去世后,他又找到了那个女人。刚开始我又不是没去找过你爸,我是很想跟他好好谈的。但是他呢,在我的面前一直维护那个女人,而且不允许我说她的坏话。后来破产了,他宁愿离婚去帮别人养孩子,也不管我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爸。”
纪聦越听越迷糊,他不明白她想过好日子跟纪学军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们俩已经离婚了,就算她想过好日子,又跟那个人渣有什么关系?而且,她说的好日子就是她现在做的这个工作吗?
“直到...直到后来我认识仁哥之后,他每天都对我嘘寒问暖的,是他让我感觉到,我还是有人疼的,有人爱的。而且仁哥还会给我钱花,带我去各种高端场所...”
“对你好,会让你做这种事吗?”
“什么叫这种事!难道你没看出来,我现在过得很好吗?你看我现在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靠我自己赚来的...”
“呵...既然你说那个畜生对你挺好的,那么那个畜生侵犯静静的时候,作为一个母亲,你的袖手旁观就对了吗?”
“侵犯?不就是摸了一下吗...”
纪聦听着阮玉的说辞,心里的火气更加的大了。原来在她的心里,纪静是这么的可有可无。就算静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如何,在她的眼里,静静被别人侵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