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白看见了,一片不规则的残破的巨大镜片重重从天空压下,随着距离的缩短,镜片上的一层薄薄的云雾忽地燃烧起来,云雾消失,而镜片的边缘被烧焦,变成粉末消失在空中。
薄雾散开后,颜白白看见了,镜片内有山有水有生灵,能动的生灵在不断地向镜片中央奔逃着,镜片周边的生灵则被烧得灰飞烟灭,生灵哭喊哀嚎,绝望而无助。
颜白白看见了,镜片内一波又一波从中央地界飞往外界的修士,他们用自己的飞剑,用自己能装生灵的储物袋,用宗门的飞船,从边缘地界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凡人。
但,杯水车薪,他们飞在空中,眼睁睁看着那些生灵在自己眼前消失。
颜白白看见了,镜片处不断飞喷而出的火球,而这火球不仅仅冲着自己世界的方向,也冲着镜片的那个方向。
镜片内,洪灾、旱灾、火灾随处可见,哀鸿遍野。
镜片是一方世界,一方残破的世界,是之前突然出现在藏魔海上方的那个世界。
终于,颜白白看见了路无朽,他身着一身黑衣悬停于镜片的上空,他头顶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包含着巨大能量的繁杂灵纹,那是一个阵法,一个需要制造者不断输送能量的阵法。
路无朽,他以一己之力生生减缓了残镜世界向这方世界不断靠近的速度。
阵法成了,路无朽的双脚跪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发丝被火球携来的强风吹乱,他抬头看着上方那片世界,双眼通红。
结合上次那次梦到现代父母的那个梦境,再经此次,颜白白终于想通了一些以前的想不通的疑惑。
她来到了路无朽的面前,在他面前蹲下。
路无朽显然是消耗灵力过度,他整个人都有些呆愣,在看到颜白白的之后,原本木楞的目光一动,死气沉沉的眼中有了一点光亮。
“师……姐……”
他的声音小极了,就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似乎是害怕眼前的人是一团泡沫,是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幻影,就像以前一样,只要他一不小心,她就要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颜白白静静地看着眼前虚弱至极的人,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块就要碎掉的玻璃,只要风轻轻一吹,就真的要碎掉。
路无朽努力勾起一个笑容,眼中的破碎却更严重,眼中的红光更加刺目了。
“师姐,我的世界就要消失了。”
路无朽眼中突然迸发出无尽的哀伤。
“无论我怎么做,都拯救不了它。”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他缓缓靠近颜白白,见她没有消失,便轻轻弯下腰去,把头一点一点靠在她的肩上。
“师姐,我好累啊……”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绵长起来,睡着了一般。
两刻钟后,绵长的呼吸突然一顿,他醒来了。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而颜白白也在看着又醒过来的路无朽,在接触他眼神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人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路无朽,而经历了沧海桑田,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困难,才转生到自己的这个世界的路无朽。
“真的是你,你还在!”
路无朽眼中闪过诧异,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敢出现在这里!”
他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颜白白的双肩,眼中是不可思议,是欣喜,是爱恋,是毁灭,是疯狂。
他一把把颜白白嵌入怀中,语气颓丧,却温柔:“到了现在,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没错,上面那个,是我的世界,我原本的世界!”
“它在不断向白白的这个世界靠近,但是,它会在这个过程中毁掉的,它要消亡了,而我,应该也要死了。”
“但是,我知道,你们的世界也要消亡了。”
“我们被抛弃了,我们都会消失。”
路无朽的语言无助又疯狂,他说着,又去看颜白白的脸,看到她脸上都是泪痕,便匆忙地去擦掉。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
——
<灵境大陆第一大宗的天骄,少宗主路无朽,在某次突破修为的时候觅得一丝天机,言:灵境大陆将会走向毁灭。此言一出,被灵境大陆各个宗门视为入魔妖言,宗门逐之,遂群起而攻之,逼其入魔道。
后五百年间,灵境大陆天灾不断,灵气逐年减少,灵境大陆再无一修士渡劫飞升。修士传言,乃魔祖路无朽所为。
后,灵境大陆陷入修士与魔族的百年之战中。
又百年,魔族大胜,灵境大陆都归附于路无朽一人之下。
然,其不灭道兴魔,其言:魔强道灭,道强魔灭。
道、魔修士以其言为励,足力修之,虽灵气不足以媲往,修士之力却媲美往之。
后百年,灵境大陆边境破碎,其言应验,道、魔同心抵御,无功,一一而败。>
系统接受到属于路无朽的全部资料后,惊喜地立马传自颜白白的脑海之中。
“宿主,即使灵境大陆上道、魔修士再努力,还是无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