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住过的美貌戏子不少,都管你干爹叫过‘阿婴’,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一个!”奇公公语气愈发不耐烦,抱着纸人儿去远离她的地方晾晒。
“想知道她是谁便去问阿婴,他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你也别多问。”
“哦。”
冉子岁站了一小会儿便回到东宫,思索许久才写出一封书信来。
许久不见的沈嬷嬷领着几位冷面宫女来送晚膳。
“嬷嬷怎么来了?”冉子岁问,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信掩在袖下,收入系统工具箱中。
“大人说公主瘦了,特指属下来侍奉公主的膳食。”沈嬷嬷的轻声细语与严肃至极的面貌形成强烈的反差。
冉子岁浅笑着点头,心中却将姬婴骂了又骂。
有紫玉、紫烟还不够,再塞个人来监视她么?
桃桃替她布菜,紫玉欣喜道:“信已经送去东厂,玄公公免了您的符,直接送去计察司了。”
“每隔三日计察司的会送消息来,直到察无可察。”
“很好。”
紫烟来报:庞公公求见。
“他来做什么?”众人皆疑惑。
“请进来吧。”
“是。”
冉子岁放下筷子,桃桃忙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油。
“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冉子岁作惊喜状起身,“公公怎么来了?紫玉快给公公赐座。”
“是,公主。”
“娘娘客气了,奴才只是路过,奴才只是路过,路过。”庞公公才坐到凳子上便弹了起来,看着一桌佳肴。
“娘娘准备用晚膳了么?太子殿下看过陛下后便回来了,瞧见娘娘您准备的一桌佳肴定会开心些的!”
冉子岁敏锐地察觉到庞公公话里有话。“殿下心情不佳么?”
“嗐!何止不佳,今日早朝啊太子殿下与众臣商议再征兵马乘胜反击,娘娘您的兄长靖国将军与小沈将军反对,认为此时守住浮屠关,休整以待为上,除薛大人、齐大人,无人支持殿下。”
“唉!”庞公公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也就罢了,千岁大人大病初愈,拿了块银纹蝉纱丝的血料子说是行刺的太平教徒贴身穿着的,这料子是进贡的,有定数,分给各宫各院的不多,怕是太平邪教的混入了宫里。”
“殿下整夜整夜批折子辛苦,今儿遭了两重难了,唉!”
冉子岁作担忧状。
庞公公瞄了眼她的神情,“奴才想着东宫最紧张殿下的自然是娘娘,才偷着过来告诉娘娘一声。”
“娘娘可要抓住时机,好生开解殿下啊!”
冉子岁闻言,心中冷笑:不过一直未圆房,连庞公公都来“照顾”她了。
“多谢公公提点!”冉子岁行礼。
“哎呀娘娘折煞奴才了!”庞公公作势要扶,不敢上前。
“话说完了,奴才便去了。”
“紫玉、紫烟,快!”
“是,公主。”紫玉、紫烟便去小抽屉里取出几大块金子来,讨好着往庞公公手上塞。
“哎呀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娘娘客气了!”
桃桃送庞公公回来后笑着转告冉子岁:“庞公公方才悄悄说太子殿下喜欢吃蜜炙鹿脯。”
“公主可要为殿下备着?”
“去问问沈嬷嬷能不能做吧?”
“是。”
沈嬷嬷端着一碟子蜜炙鹿脯闷闷不乐而来:“大人只要属下伺候公主的膳食,可没说要为太子准备。”
冉子岁哄了又哄才让沈嬷嬷不那么气愤。
这碟子蜜炙鹿脯凉了都未等到太子一品。天色全黑了,派桃桃去打听打听。
“殿下……殿下去了张良媛那里……”
“张良媛真棒!”冉子岁夸赞,而后一口吃掉原属于太子的蜜炙鹿脯。
饭后,冉子岁更衣。
“公主您又要出去啊?”紫烟问。
紫玉着急地上前一步:“奴婢陪公主出去吧!”
桃桃直接抱住她的腰:“公主别走!”
冉子岁笑笑:“放心,我快去快回。”
夜晚,摘星楼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七楼戏台上,芳官神情恹恹,一颦一笑里掺杂着清高与不耐烦。
贵客不来,表演给这些人看对他来说真是一种耻辱。
“柳官儿,有贵客请去雅间一叙。”绿衣侍女对戏台下愤懑不甘的柳官说。
柳官眉眼一亮,欣喜好奇地随绿衣侍女去雅间,只见一位墨衣姑娘戴着长长的千纱帏帽。
“在下柳官。”柳官稍有疑惑,随后激动开来:“您是昨晚赏赐在下的贵人!”
“正是。”
“昨儿与我一同的公子可还记得?”
“那般谪仙似的人儿,人间少有,自然过目不忘。”
“很好。”冉子岁将信推至他面前,“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那位公子。”
“这有何难?”柳官轻蔑一笑。
冉子岁补了一句:“神不知鬼不觉。”
只听一声轻哼,信在柳官手中消失,从袖中又取了出来。
冉子岁很满意。
柳官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难的,在下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