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略一惊愕后便荡漾开最明媚的笑容:“我当然不是那没根的太监!”
不怕死地摸上抵在脖颈处的膝盖,往上探去,繁复华贵的大越皇室金绣硌手。
“倒是你,我助你摆脱不想要的婚约,让你见最想见的人,做你最想做的事,不好么?”幽幽美眸盛满无限的华糜与诱惑,眼尾重重晕染的胭脂血一般妖美危险。
冉子岁翻了一下眼皮,实在不喜欢这个人顶着姬婴的脸,做这些表情、说这些话!抬手“啪啪”给了两巴掌。
打了姬婴的脸,挺爽的!
“不好!”
那人挨了打,却不见狼狈,眸光灼灼,透着认真与了然。“你是笑着打的,果然中原女子心口不一。”
“明明心里是喜欢的,嘴上却说不喜欢。明明心里是想要的,嘴上却说不想要。这就叫……这就叫嘴硬,不!叫情趣!”
冉子岁眼皮又翻了一下,收了剑,换了把匕首,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快解了幻术,否则别怪我用刀子在你脸上刺花儿!”
他看了她片刻,笑弯了眼:“好啊,来吧!”
这……冉子岁举着匕首有些无奈。
他转了语气,半挑逗半试探道:“若没有解药,我的幻术要到了时间才能醒呢。你是第一个逃脱幻境的人,何必痛苦地清醒,快活地沉沦在最想要的人、最想做的事里,不好么?”
“我施下唤术,可幻境却由你亲自编织呢,所见即所愿,承认吧,你想要。”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特别的迷离与诱惑,涟漪似的一圈圈荡漾开来。
这便是北夏幻术与寻常幻术的不同之处:唤醒中幻术者内心深处的需求与渴望,让他们亲手编织幻境,困住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自己编织的虚幻中。
还好她幻境中的姬婴永远不会存在,且没有一点存在的可能。
冉子岁晃了晃脑袋,甩走新染的迷蒙,从工具箱中换上一把冰冷的短刀。
“别啰嗦,快把幻术解了,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眸光随着短刀的锋芒而去,诧异道:“哪儿来这么多武器?”
之前摸过她哪处都软软的,没藏一件暗器。
冉子岁懒得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捏着短刀慢悠悠地滑过他的脸,往下,一一挑开衣扣、衣带,以及外裤。
他的视线随着雪白的刀刃一路往下,而后转到她唇角的冷笑,不禁怔了一瞬。
“丫头,你要做什么?”一股香甜的粉末轻烟落到他脸上,他发现自己四肢不听使唤了。
冉子岁收好白瓷瓶后,用短刀很轻易地挑开他的裤带,漫不经心道:“想必这位北夏的兄弟办事前也是打听过我的,不知打听到多少,可知去年我家获罪,在东厂搓磨一年,这一年里我让三哥哥成为和姬婴一样的人。”
转眼,对着他笑得单纯美好。“我也算是个有技术有经验的,你说你与姬婴不一样,那我便去了你那玩意儿,叫你和他一模一样。”
“可好?”
他瞳孔一震,说不出话来。
冉子岁很满意,苦口婆心似的道:“少了那二两肉,以后再扮姬婴更有底气呢。”
“你……你这狠心的丫头!”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雪白的刀刃。
注视着那白嫩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掀开外裤,利落地扯开中裤的裤带……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利落优雅……这不是恐吓。
终于,“住手——”
“你这中原坏丫头!我好心好意带你脱离苦海,你恩将仇报要阉了我!好没良心的丫头!”他一口气骂骂咧咧个酣畅淋漓。
冉子岁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转过头去,只见一张美玉面容上嵌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粉唇翕翕合合,骂个没完。
真是一张极难得的清尘脱俗的神仙脸,偏偏长了嘴。
“中原坏丫头!明明不想嫁,我好心带你远走高飞,你就要让我断子绝孙!我的儿子孙子碍着你什么了!哼!”
冉子岁哭笑不得:“大哥你谁啊?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嫁。”
他收了漫骂,又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桃花眼弯得含情脉脉。“夜黑风高,小巷寂寥,你埋葬自己,去应付不想要的婚姻。”
“中原女子真是别样的风雅呢!”
冉子岁略一思忖,恍然大悟:他是洛青说的野猫!
能从洛青眼皮子底下逃走,不是个普通人。能将她从成千上万张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更不是普通人。
“我今天成婚,不和你计较了。快告诉我,如何解了他们的幻术,否则,我还是要动手的。”冉子岁恶狠狠地威胁。
“你坐回去就行了。”他垂头丧气道。“快走快走,别妨碍我晒太阳。”
冉子岁看队伍越走越远,实在无心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北夏人纠缠。
“等等,你可想好了,真要去那虎狼窝么?”阳光洒在他的白袍上,潋滟一片白光,那出尘的面容愈发脱俗不凡。
“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似他极好心的提醒起了作用,微笑着看冉子岁转身朝他而来。
傻丫头终于想通了吧,还不快将他这救命恩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