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岁岁便多谢大人了!”足尖点地,像只轻盈灵动的蝴蝶脱离外裳,并以外裳作掩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大妖孽。
匕首将烟罗外裳划作两半后,以更加狠戾之姿袭向姬婴。
姬婴垂眸魅笑,负手疾退,三千青丝极华丽地萦绕精致面庞,任泛着寒光的刀尖袭向他洁白的喉咙。
眼瞧着刀尖快要刺进去,冉子岁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
“就这点本事?”姬婴垂下华丽睫羽,嘲笑地睨着高兴得太早的小狐狸。“本座对你很失望呢。”
随即伸出两指,夹住匕首刀刃,只听一声脆响,冉子岁手中便只剩个刀把。
冉子岁面色一怔,手腕被稳稳钳住后一扯,同时一只大手鬼魅般忽然覆上她的胸脯。
啊!这是什么混蛋!
冉子岁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借着这股力,往他下身私密处狠狠踢去。这一脚对太监来说,心理上的打击比肉体的疼痛更甚吧。
妖异美眸里,掠过半分惊愕后,滔天诡冷狠戾浮出水面。
是他太宠她了么?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阴冷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仅提着她一只手腕,将她扔了出去。
冉子岁第一次体会到了飞天的感觉,挺好,正猜测自己会摔成几块时,腰际搭上一只大手。
姬元曜眼疾手快,船未停好,便用轻功越去院中稳稳接住佳人。佳人秀发拂过他的鼻尖,留下淡淡清香。
“殿下......”一双水样大眼蒙上水汽,盛满惊悸,未站稳,踉跄了一下后,行礼赔罪:“岁岁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本座也不知侄儿要来呢。”姬婴一拂广袖,长身玉立。华丽的衣摆旁,断刃反射着阳光。
玄公公领着六名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过来,用惨兮兮的哭腔跪地请罪:“大人恕罪!太子殿下要来,属下实在拦不住啊!”
冉子岁唇角绽开一丝微不可察的讥笑:拦不住?她怎么不信呢。
赖发也匆匆赶到,担忧地唤了一声“殿下......”
姬元曜面无表情地扶起冉子岁后,看向姬婴,极力掩藏眼底的厌恶,生生在冷若冰霜的俊容上挤出半个笑来:“侄儿曾听御医说晨嗔最伤肝气,无论嘉祥犯下怎样的罪过,还望小皇叔保重自身。”
姬婴美眸中流淌着幽光,失笑道:“侄儿长大了,晓得孝顺本座了。”
冉子岁看到姬元曜垂下的手紧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面上却平静如水。“多谢小皇叔夸赞。”
虽看不惯冉子岁,但为帮自家殿下摆脱难堪的局面,赖发出言提醒:“殿下,给嘉祥县主的谢礼、贺礼都在船上呢。”
“快叫人搬进来吧。”姬元曜冷冷道,雕刻般俊美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冰霜。
那边的姬婴揪到把柄似的,开始阴阳怪气:“你这孩子,才说你孝顺呢,突然闯来本座这里连份礼物也没准备,哦原是别有用心呢!”
冉子岁越发看清自己工具人的身份,索性看起戏来。
姬元曜忍耐着,叩首赔罪:“是侄儿思虑不周,只想到嘉祥对侄儿的救命之恩,一时竟不记得半点小皇叔对侄儿的关护,还请小皇叔恕罪。”
姬婴极傲娇地“哼”了一声,甩袖便走。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他因被心爱的小辈忽视而生气呢。
一直没被叫起来的玄公公忙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膳房送来的早膳凉了罢,属下这就去叫人重做!大人......”
见状,冉子岁作如释重负状,激动地下跪直磕头:“多谢殿下相救!多谢殿下......”
姬元曜注意到她手中还紧握着刀把,心中已有猜测。将这看似柔弱实则热血坚强的少女扶起来,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细指,刀把从她手心落下时,他难得地低声安慰道:“别怕。”
冉子岁一时不知说什么,冷不丁肚子很响地叫了一声,软软的声音有些颤抖:“殿下,我饿。”
她正等紫烟她们端早膳来呢,谁知被大妖孽耽误到现在,真真是无妄之灾!
姬元曜俊眉微拧。
那阎狗比他想象中还要过分,折磨这可怜的落魄女子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给饭吃!死牢里关押的犯人尚能饱三餐,一位有封号的县主竟连饭都吃不上!
“这......”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抱歉,一船的珠宝首饰,现在看来,并没送到点子上。
朱门外,一个阴冷轻渺的声音悠悠飘来:“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替本座布菜,当真活腻了不成?”
冉子岁抖了一抖,歉疚地向姬元曜行了一个礼:“殿下,岁岁失陪了。”而后,慌忙跑开。
踏出朱门边,蓦然回首,大眼中盛满泪花,娇嫩粉唇坚强地抿着,看得他竟心生淡淡的悲凉。
随即燃烧起对姬婴的厌恶与憎恨。那阎狗以毁灭人为乐,多年来树敌无数,定不得好死。
只是可怜嘉祥,日日受阎狗的折磨。
她,不能再与阎狗一处了,否则只怕活不了多久。
“殿下,礼物已经搬完了,咱们回宫吧。”见妖女日子不好过,赖发挺开心的,迫不及待要回去烧香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