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沉闷的夏日,空气中却泛着阴冷。
“关家从没把她成当女儿看待,这样的家庭,又怎么会舍得借巨款给你?”齐言冷冷看着他。
“盼盼急着把钱给你,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差点流产,医生让签手术同意书,小妙拿她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打了整整两个小时,你都没接。”
齐言的话,让霍城面色发白。
“请问当时你在哪儿?公司?银行?还是说...在别的女人床上?”齐言打掉他的手,缓缓吸了口气,“你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屋内,审问仍在继续。
女警目光坚定。
她今天,必须拿到线索。
“他那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身上有没有特殊符号?口音是哪里人?”女警再三追问。
“这种问题,当初我已经回答过了...”关盼盼被她逼到情绪崩溃,两眼一直,忽然发狂,抬手把面前的桌子推翻在地。
沉闷的巨响,将隔壁三个男人惊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关盼盼头疼欲裂,朝女警大吼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
“我知道了...”
她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女警,眼中透出寒光,“你和谷蓉是一伙儿的,这儿根本就不是公安局...是她设计的,她想看我出丑,她想毁了我的人生。”
这儿一定有镜头!
关盼盼按住胸口,心惊胆战。
说不定从她进门的那一刻,直播就开始了。
谷蓉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杀人犯,知道她曾经被人猥亵过。
她想让大家都恶心、唾弃自己...想让霍城这辈子都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想让佳乐一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关盼盼心慌,一下撞到墙上,开始四处摸索,想要找到摄像头。
女警被她诡异的举动吓到,厉声制止:“你干什么?!回来坐好,我让你动了么!”
关盼盼根本不理会,她趴到地上,仔细检查墙上那几个插座,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红光。
女警见她如此不配合,怒气上涌,快步上去把人按住。
哪知关盼盼颇有身段,推拉间竟甩开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女警差点跌倒。
“关盼盼!妨碍警察执行公务,你想坐牢是么!”
关盼盼被坐牢两个字刺激到,抬头向墙角张望,似乎那里有个摄像镜头。
“我会坐牢,会杀人,全都是她害的!”关盼盼攥拳,冷声说:“你们有谁想知道事情真相,可以去A市市医院,找血液科童力,童大夫问,记得,千万别去找谷蓉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隔壁,三人神色微变。
女警见关盼盼情绪逐渐平稳,趁其不备,一把扑上去将人按倒。
关盼盼被死死压在地上,女警的手抵着她脑袋,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冰凉的手铐锁在她手间,关盼盼疯狂挣扎,锁铐刚巧砸到她白日被村长儿媳戳烂的手背,鲜红顺着纱布晕染开来,很快,整只手鲜血淋漓。
齐言一瞧,再也忍不住了,撞开屋门闯了进去。
“盼盼!”
关盼盼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泪水夺眶而出,“齐大哥救我——”
齐言制止女警,焦急道:“警官,她失血过多,需要先包扎。”
“我知道,大厅有急救箱,我现在就去拿。”
关盼盼顺着她背影看去,赫然发现门外还站着霍城和陆子墨。
“你、为什么你们也在这儿?”
“呃...不好意思啊小嫂子,我们刚才,其实就在隔壁。”陆子墨为难地开口,“杀王健的那些人,也盯上了你,若是想抓住他们,必须从你身上找线索,因为...那些人和赵武是一伙的,他们都来自一伙境外势力。”
关盼盼大脑混乱,理不清他的话。
“什么意思?”
“你是赵武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警方需要你提供线索。”霍城走到她面前,解开她手背上的纱布,想换新的。
关盼盼看着他们,嘴唇发抖,“你们一直在那边?警察抓我走,也是你们演的一出戏?还有我说的话...你们全都听见了?”
三个男人接连沉默。
关盼盼瞬间萎了下来。
也就是说,自己不堪的过往、那些粗鄙恶心的话,都被眼前这三个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屈辱与怨愤,冲得她头皮发麻。
关盼盼甩掉手背上的纱布,不顾疼痛,跄踉起身。
“盼盼,你的手还在流血,坐在原地别动好不好,让齐大哥帮你止血。”
齐言想拦,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刺到。
“我不过是颗被你们摆弄的棋子,只要人不死,流多少血,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盼盼说完,扶着门框走出去。
她迈出走廊,离开警局,看着路口初升的太阳,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痛,好痛。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欺骗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