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我回来了。”
谷蓉从面前经过,似乎并没发现她是谁。
霍城起身揽住她,语调温柔,“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八点才赶得回来?”
“佳乐第一天上小学,我这个做妈妈的没接他也就算了,总不能连晚饭都不陪他一起吃吧。”谷蓉跟他撒娇,“而且...人家也很想你嘛。”
关盼盼心中激起千层浪,兔儿般的杏眼染满怒火。
“你算哪门子的妈妈?”
听到她的声音,谷蓉脸色一变,“关盼盼,你怎么在这儿?”
“她来签离婚协议的。”霍城开口。
谷蓉一听眼中发亮,她过去拉起关盼盼的手,语调夸张地说:“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谢谢你成全我跟阿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做个好妈妈,绝不让佳乐受半点委屈。”
关盼盼打掉她的手,“谷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佳乐是我的儿子,他也只有我这一个妈妈。”
“可他愿意当你儿子么?”
谷蓉看着她,面带嘲讽,“盼盼呐,别忘了你曾经是个杀人犯,谁会愿意认一个杀人犯做母亲?你好歹也为佳乐的前途想一想,你也不希望他长大以后被人戳脊梁骨吧?”
被说中痛处,关盼盼心如猫抓,挠得她生疼。
谷蓉得意一笑,回去亲昵地挽上霍城。
“阿城,放弃抚养权的协议书,你给她签了吧?”
“嗯。”
提到弃养协议,关盼盼满眼都是愤怒与不甘。谷蓉不能生育,这一切一定是她和霍城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抢走她的儿子。
谷蓉看着她勾起唇角,“好心”解释:“其实孩子抚养权这事,真没必要闹到这一步。可阿城不愿意,总说你这坐过牢的背景,往后不好带孩子,儿子呢,还是放在我们身边养着最稳妥。”
谁知关盼盼听罢却笑了。
“你笑什么?”谷蓉皱眉。
笑什么?当然是觉得她可怜。
“有件事你恐怕忘了,佳乐身上流的是我和霍城的血,无论喊你几声妈妈,这辈子他都做不了你儿子。”她又看向霍城讽刺说:“首富先生还真是精打细算,家里从不缺免费的保姆。”
霍城眯起眼,幽暗的眸子紧盯着她。
谷蓉回味过来,精致的脸狰狞扭曲,“你说谁是保姆?!你居然敢骂我!”
“谷小姐一定要对号入座,那我也没有办法。”关盼盼看着她,心中一片舒坦,“还有,保姆怎么就成了骂人的话?你身为公众人物,说话都不带脑子的么?”
“你、”谷蓉简直要被气死,转头朝霍城委屈说:“阿城,我们明明是好心帮她照顾佳乐,却要遭到她这样的诋毁,我真的好难过。而且她骂我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把你拉下水,她真的好过分。”
霍城安抚地拍拍她,转而看向关盼盼,眼神冰冷,“关盼盼,放肆也该有个度,逞口舌之快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你和这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佳乐喊谁妈妈都与你无关。”
关盼盼一顿,心口抽疼起来。
霍城挥手下达逐客令。
关盼盼强忍心痛,“我想看完佳乐再走。”
谷蓉冷笑,摆出女主人姿态,“今天家宴,佳乐忙着和叔叔伯伯们见面,没工夫见外人,你改天再来吧。”
谁知霍城同意了。
“晚上人多,你现在带她去见佳乐。”霍城命令。
谷蓉看他一眼,脸上有些许不悦。
霍城半哄道:“我不想外人打扰到今晚的家宴,你也不想的,对么?”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谷蓉闻言,重新笑了起来,“走吧关盼盼。”
关盼盼看着他们,悲不自胜,
一出门,谷蓉就变了脸,尖酸刻薄地凶她在花园里等。
对于她的“两面派”关盼盼早已见怪不怪,懒得搭理,便独自来到后花园。
那里很静,空无一人。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镜子和手帕,想在儿子到来前擦干净自己,可手帕好干,无论关盼盼如何用力,都徒劳无功。
很丑,很脏,就像她的过往。
那日她接到大夫电话,被告知谷蓉的配型和儿子吻合。关盼盼欣喜若狂,谁知对方却以救人为由逼迫她离开霍城。
关盼盼为了儿子忍痛答应,她按照谷蓉的要求第二天去找霍城谈离婚,谁料半路遭人尾随侵犯,她与那人缠斗颇久,好不容易才换来逃生的机会,哪知最后人死了...一夜之间,她成了杀人犯,失去了五年的自由。
泪水滴落。
关盼盼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关盼盼,你要坚强,你不可以哭。”她小声安慰着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你等了五年,今天终于能见到佳乐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来。
关盼盼起身,按住起伏不停的胸口。
谷蓉手里牵着的男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洋娃娃似的混血长相,精致可爱。
小男孩跳过来,笑眯眯和她挥手。
关盼盼忍住哭腔,笑容满面,“你好啊,佳乐。”
最后一次见佳乐,他还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