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那到他了!
即便距离那么远,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这刹那,韩芸汐恨不得冲过去,紧紧地抱住龙非夜,再也不放开,哪怕被他赶,也不放。
龙非夜亦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了,他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负了这个女人,所以这辈子注定要来还债,心甘情愿为她把自己折腾成如今这模样。
他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什么都不解释,直接将她掳走,永远都不放开她的手,带她远离这一切纷繁复杂,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对方是谁。
两人都是冲动的,可是,两人同样都是非常理智的。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同类人。
龙非夜背后是百里元隆,韩芸汐背后是宁承,他们是两军的主将,是两大阵营里最忠诚的势力,也是最仇恨彼此的势力。
韩芸汐花了多大的代价,甚至不惜以西秦公主的名义发誓,才赢得宁承的信任。而龙非夜又是费了多少心思,在顾北月那封密函的帮助下,才让百里元隆心甘情愿停战,接受谈判。
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但是,都和对方一样,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这次谈判,若有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要见面就不难了,甚至要单独见面,都是有可能的。
两人都一动不动,远远地看着对方,静谧的月光之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世界似乎就剩下他们两人,又似乎,他们两人自成了一个世界,将所有人摒弃在外。
可哪怕同在一个世界里,他们却站在宿命的两端,中间是国仇家恨,是儿女痴情,是命途多舛,百般无奈。
终于,韩芸汐忍不住了,往前一步,迈上吊桥,龙非夜的心跳立马加速。
就在这个时候,宁承箭步上前,低声,“公主,小心,属下带你过去。”
破旧的吊桥,十分危险,一脚踩空,下面便是万丈深渊,韩芸汐这个不会武功的
人,怎么可能走得过去?
“公主,得罪了。”
宁承低声,一把揽住了韩芸汐的肩膀,而这刹那,龙非夜的眸光骤寒,眼中迸射出的杀意,足以将宁承碎尸万段一百回。
他终于淡定不了,忽然凌空而上,气势汹汹朝韩芸汐他们飞掠过来,大家都还没回过神,他便落在韩芸汐面前,冰凉凉的视线盯在韩芸汐肩头。
宁承立马将韩芸汐护到身后去,“龙非夜,这就是你谈判的诚意?你什么意思?”
龙非夜没回答,冷幽幽地看着韩芸汐,韩芸汐立马非常自觉地退到一侧,同宁承保持一定的距离。龙非夜仍是非常不满地盯着她看,那目光像是要吃人,韩芸汐不自觉低下了头。
这一幕,多么熟悉。
过去多少回,只要他一蹙眉或一沉眸,她就知道自己犯错惹他发火了。韩芸汐都有些错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龙非夜呀龙非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今,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行为这样表达不满呢?
不满,就像是他本能。
哪怕是在这个需要小心翼翼的场合,他都无法自控地表现出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只要他一蹙眉,一瞪眼,她就会乖,会怕,温顺得像只小兔子。
韩芸汐呀韩芸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今,你不是应该恨我入骨吗?她还这么怕我作甚?
宁承立马就看出异议,又一次拦在韩芸汐面前,以自己的身躯,挡了龙非夜的视线,他冷冷问,“龙非夜,再对公主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龙非夜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复仇的?明明是他利用了韩芸汐,他这是什么态度?
宁承曾经很欣赏龙非夜,而今,打从心底瞧不上。若非他们有止战的需求,他早就动手了。
龙非夜终于正眼朝宁承看来,冷声质问道,“宁承,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太子说话?
狄族什么时候可以全权代表西秦公主发言了?”
宁承冷笑,“像你这等利用女人的小人,本族长还不屑跟你废话。龙非夜,是你要谈判的,怎么……”
宁承的还未说完,龙非夜一抬手,影卫便飞落在他身旁,将一个扁平的锦盒放在他手上。
这是……
宁承和韩芸汐皆纳闷,追过来百里元隆也不明白,来谈判之前,殿下可没有提过这东西呀!
这是什么?
韩芸汐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个锦盒,十分陌生。
这东西,有点像是装女人饰品,衣物的盒子,里头装什么了?
众人注视之下,龙非夜缓缓打开了锦盒,见了里头的东西,所有人都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全都朝韩芸汐看了去。
锦盒里静静躺着是,不是别的,正是韩芸汐被宁承撕碎的那件紫色纱衣,这是她被欺负的证据,是她作为女人的耻辱!
龙非夜一手挑起那纱衣,嘴角噙着冷笑,饶有兴致地瞧着。
宁承的脸色立马就白了,而韩芸汐的脸却绯红一片,其实,她不仅仅脸红了,就连眼眶都红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熬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坚强了那么久,却等来这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