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下自己,去在意别人。
小红刚刚被骂了一通,现在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崔乐山身边的明月,再更小心的轻声答话。
“回公子的话,崔府很好,大家对我也很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尽管方才崔乐山看起来是向着自己的,自己大可以趁着刚才狠狠的告状,但是看到那位好看的公子委屈的神情,其实没有什么神情,就是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那其中的伤感让小红感同身受,似乎曾经她也经历过,被最爱的人放弃。
对于小红的隐忍和识大体,崔乐山很是满意,最起码,这姑娘是个让人省心的,他点点头,回身牵过了小红的手,小红感触到崔乐山体温的那一刻是有些抗拒的,但是很快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既然被人用银子赎回来了,就应该听话些。
“走吧,不是说听羌笛吗?”
这话是对着明月说的,明月还站在原地,这会子春风暖暖的,吹在他的身上却让他全身发冷,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个毛孔都是寒气。
“公子是说,让我吹给这
个女人听?”
明月的笑有些固执,其实这样的笑,已是能看出来,十分的伤心了,可崔乐山选择了做个瞎子,缓缓的挑眉,故意问着让明月伤心的话。
“不然呢?”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扎进明月的心窝。
可这若是从前,崔乐山敢在明月面前亲近其他人,明月必是要打翻醋坛子同崔乐山闹一场,可是今天,他像是累了,闹不动了。
“真是不凑巧,今羌笛坏了,您和这位姑娘,怕是听不成了。”
崔乐山皱眉,盯着他手中攥着的笛子,“可我看着好好的。”
心中不悦,因为明月违逆了他的命令,明月哈哈一笑,抬起自己的手,将手中握着的羌笛狠狠的摔在地上,再抬头用无辜的神情道。
“您瞧,它坏了。”
明明是在笑着,可那双肖似陌子轩的眼眶却通红一片,带着一种执拗,仿佛他亲手摔坏的不是一只简单的羌笛,是她们之间的情意,他和崔乐山之间的情意。
陌子轩一直都在神色浅浅的看戏,直到瞧到这一幕,才若有所悟。似乎是,这世间所有的偏执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情之一字,可以让人离经叛道,可以让人不顾所有。眼下瞧着这个从来让他不喜的明月倒是顺眼了几分。
“我赏你的东西,你就这么摔了?”
崔乐山忽然动了怒气,小红想要安慰几句,可是朦胧中觉得这事古怪,像是并不是因为自己,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劳子笛子,一时无从开口安慰,心里还在忐忑着,若是有一日自己被主家厌弃,下场会不会就像是这把笛子?
“还吓坏了我的美人!”崔乐山说着,伸手将一旁神游天地的小红搂在怀里,小红缩了缩脖子,无他,觉得自己愧对了美人两个字。
“哦?”
明月嗤笑了一声,像是已经不在意了什么一般,“那公子打算怎么处置我?”
陌子轩瞧着明月,他的眼中还有一丝丝的期盼,像是不相信崔乐山这么薄情真的会处置了他一般,崔乐山早就想好了,笑着道。
“赎你出来,原不过是因为你听话,既然如今如此不听话,就送回花楼,继续接客吧。”
明月的脸上泛起了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他静静的站着,却让旁人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种濒临崩溃
的痛楚和心伤,小红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出信息,原来眼前这位好看的公子,是和自己一个地方来的,像这种被赎出去很久的再回去的,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会受同行排挤,接待最下等的客人。
“公子……他也是个可怜人,就算了吧。”
小红艰难的开口,瞧着她怯怯的神色,崔乐山一脸玩味的勾起了她的下巴,“美人,他刚刚可是欺负了你,我帮你出气,不好吗?”
明月却忽然怒吼了一声。“我不用你求情!”
小红被凶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崔乐山心疼的抱紧了些,怒喝道,“还留着这个疯子做什么,拉下去打发卖了!”
四下的下人都听傻了,直到崔乐山这么说,大家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想要挟持住明月,明月却推开这些向着他伸来的臭手,冷冷一笑。
“好,是我眼瞎,这么多年,真心都喂了狗……”像是想到什么委屈的地方,明月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是转而他便坚决道,“从今日起,我和你姓崔的,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明月能够想到的,对着崔乐山,说出
的最狠毒的话,他不知道崔乐山听到这些话有没有受伤害,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却体验了一把字字诛心。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是高门贵子,你是下娼九流,我们,自然不该往来。”
那些下人还要再抓明月,却被一人出声阻止住。
“算了吧。”
陌子轩背着手,本是想就这么冷眼旁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崔乐山这样一改往日性情处置明月,忽然就有些不爽,“明月侍候你这么多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