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因着小姐之前并没有求生意识,因而导致药材进入不了身子,而小姐的身子也在这场大病的折腾下留下了不少问题,但不管怎么说,有了求生意识,性命也就无甚大碍了。”年老的长者抚着花白的胡须,欣慰的连连点头。
“有劳太医了。”李琼辉终于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将人送出了府,太医尽职尽责地开了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悠悠地入了宫。
“阿琚,感觉好些了吗?”李琼辉看着自己女儿几乎换了个人一般的模样,着实心疼得紧,“爹爹知道此行对你打击颇大,可你要想想,这是你的不是吗?”
“你足够聪慧的脑袋可以帮你想到,如今皇上尚且算是英明之君,对于山贼,他做两手准备,这无可厚非。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如今边关战事越发紧急,正是缺乏兵将的时候,你又怎会觉得是皇上下令算计了你们?”
“我不知道,父亲。”李琼琚微微扯了扯嘴角:“我只知,若不是我,倩姐姐身边的那些人便不会死,他们或许还活得好好的,有妻有女,也许建功立业,也许就能在战场上成就功名,可现
在……”
“父亲,可现在他们只能被打上乱臣贼子的名声。”李琼琚说着说着,眼泪流不自觉地往下流:“就连倩姐姐,哪怕是满腹委屈,也只得了个戴罪之身去边关打仗,没功名不说,就算最后好好的活着回来了,那她又得付出多大代价啊?”
李琼琚的哭声呜呜地埋在喉咙里,让人听着就难过,李琼辉知道,就算她现在是活着的,那她也是在自责,她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时的那一幕,因为她认为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的责任。所以即使看起来正青春,可她的内里已经如摧枯拉朽一般迅速衰老下去,有一种看什么都无甚淡然的状态。
“老爷,瑞王殿下求见。”管家苍老的声音自下而上的通报,李琼琚听完并无甚反映,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就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里。
“李将军。”看着李琼辉脸上来不及收起来的无措和伤心,又隐隐约约看到佳木丛中掩映下一闪而过的鹅黄色罗裙,陌亦寒心下微微了然,“本王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想拜托李将军帮忙处理一下。”
“何事?”
“实不相瞒,阿琚既是本王的未婚妻,那便意味着
不久以后便是我瑞阳府一员了,既然如此,她的事情,我便没有理由坐视不管,所以还请李将军能允许本王去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哪怕是为了让阿琚能重新的变得好起来。”
“殿下,老臣……”李琼辉说着,就有些难过,“老臣别的不求,就只求殿下能让阿琚恢复成当初的模样,以后我便什么也不说她了,只要她好好的,做什么我都不再干涉了……”
不得不说在李琼琚面前而言,李琼辉确实是个十足的好父亲,他把当初亏欠玉娘的一切几乎都补偿在了李琼琚身上,即使她一直记着他当年的过错,怎么也不肯原谅他。
“好的,李将军。”陌亦寒轻问:“不知我可否见见阿琚?”
“阿琚……她现在躲着任何人,除了偶尔会跟老夫说说话外,其余的,唉……”
“哦?阿琚平日里与你谈话的内容里,最常出现的内容都是什么?”
“嗯……就是说一些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当初究竟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她挺痛恨自己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她对不起吴倩姑娘,也对不起殿下您……”李琼辉努力回忆。
“本王大概知晓了。”陌亦寒
心里大概已经将所有猜出个七七八八了,思索片刻后,提笔写下了一张字条,折好后送到了李琼辉手中:“既然阿琚不语见本王,那本王就先走了,只不过那张字条还烦请将军一定要交到阿琚手中。”
“好。”李琼辉应到,面上的忧色终于减轻了些。
只要阿琚没事,怎样都行。
夕阳如火的当下,吴倩一人一马,纵身就出了偌大的京城,酣畅淋漓之际,又有一马远远地奔来,枣红色的马儿较之于她的更为壮硕,因而跑的也更为勇猛,不一会儿就远远的超过了她的马,吴倩不服气,勒紧了缰绳,大喊一声“驾”,马儿嘶鸣一声,扬蹄往远处追去,已经变成火色的夕阳背影已经成为如墨一般深沉的黑色,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声音渐远……
“陌亦寒!”看着已经露出疲态的马儿,吴倩的声音不禁带了几分怒气:“你究竟想要如何?”
“倩姑娘。”陌亦寒抚着马儿长长的鬆毛,“亦寒此次前来,不过想求姑娘一件事。”
“哦?”吴倩的声音微微提起,带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音:“那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何事,竟然能惹得
我们从来都是淡漠如冰的瑞王殿下开口相求?”
“当初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皇上为了不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也让你以戴罪立功的名义去边疆征战功名,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的奸人我保证定会帮你揪出来,让你亲自处置。”陌亦寒淡淡道:“如何?”
“所以,你的条件?”
这头,李琼琚捧着一卷女戒正看的入神。忽然一回头,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陌如奕同陌奕桑,李琼琚敛了眸子,微微福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