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阳公主和东厥平都王在花灯会上一同落水的事,文武百官大部分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少部分天不亮上朝前也听说了,但上朝时没人提这事。
皇上心情不快就是最好的封口令,再加上怕流言有误,撞皇上枪口,一个个都三缄其口。
谢天养进宫赔不是,并求娶涅阳公主后,百官们就纷纷发表看法了,都不赞同把涅阳公主嫁去东厥,甚至怀疑东厥是别有居心。
宁朝那黑不溜秋的炸弹,把东雍炸怂了,炸到赔钱赔粮求和,东厥也观战了。
可以说只要宁朝一日有炸弹在手,就没有人再敢觊觎宁朝疆土,打宁朝的主意,甚至还得终日惶恐宁朝会找借口攻打他们。
可炸弹威力再大,只要是东西,就有泄露的危险,一旦东雍和东厥也制造出炸弹来,宁朝的威慑力将不复存在,到时候再打仗,那将是无法估量的灾难。
有大臣怀疑谢天养和涅阳公主落水是东厥的阴谋,是冲着炸弹来的,就算拿不到,只要把涅阳公主娶回东厥,就等于东厥手里握了一张护身符,可保东厥数十年无虞。
朝堂上议论纷纷,茶楼酒肆也在谈论这事,不可避免的传到待在行宫反省思过的谢天养耳中。
谢天养一脸郁闷。
本来他就没给涅阳公主留半点好印象,现在直接成阴险小人了。
护卫们则听得心头冒火,别说把涅阳公主娶回东厥了,现在他们东厥平都王都快保不住了好不好!
护卫们在心底祈祷宁朝皇上信了这些揣测,然后一怒之下把他们家王爷撵出宁朝,永不许再踏入一步。
护卫们越想越崩溃。
想走不敢走,还得祈祷被撵走,也真是没谁了。
他们不敢想自己主子知道这事会气成什么样,顺义王虽然死了,但还有一堆的余党,只怕无暇分身来宁朝,也不知道会派谁来商谈平都王和涅阳公主的婚事……
日子在护卫们的焦灼等待中一天天过去,到第二十六天,东厥来人了。
这一天,苏棠给临钧灵犀做了个小秋千,两人坐在秋千里,荡的别提多开心了。
苏棠看他们玩,茯苓见谢柏庭回来,道,“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苏棠回头望去,就见谢柏庭从阳光中走来,俊逸绝伦,好看的叫人看进眼里就拔不出来。
苏棠笑道,“今儿不是东厥使臣来京的日子吗,父皇没让你去迎接?”
谢柏庭失笑,“这回东厥使臣是来商议平都王和涅阳公主亲事的,姗姗来迟,皇上已经恼火了,没给下马威就不错了,哪还会派人去迎接。”
姗姗来迟……
宁朝京都和东厥京都隔了一两千里,二十六天人就来了,已经很快了,父皇还嫌迟,这是有多心急啊。
迎接没有,那接风宴肯定也不会有了。
苏棠问道,“东厥派了谁前来?”
“理国公,”谢柏庭回道。
苏棠怔住。
东厥竟然只派了个国公前来……
“一个国公能做皇子亲事的主吗?”苏棠怀疑的很。
显然是做不了的,谢柏庭道,“可不能小瞧了这理国公,传言他学富五车,智周万物,能言善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东厥派他前来,是怕我们宁朝要平都王做驸马,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皇上将涅阳公主嫁去东厥。”
换而言之,就是理国公不是来商议平都王和涅阳公主的亲事,他是带着东厥皇帝的死命令来的。
不允许有变数的差事,那谁来都一样。
苏棠信东厥理国公有舌战群儒的本事,但别忘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理国公再能说会道,宁朝的文臣武将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响鼓不用重锤,涅阳公主落水一事,平都王理亏在前,再加上东厥忌惮宁朝兵力,再有本事的人来也得矮三分。
苏棠觉得东厥理国公的本事在宁朝施展不开来。
朝廷没有准备接风宴迎接东厥理国公前来,理国公在行宫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朝完毕,皇上在议政殿见的他。
皇上只见了理国公,没见谢天养。
理国公只带了个护卫进议政殿,毕恭毕敬的给皇上请安,皇上道,“平都王的亲事,他自己都做不了主,你理国公能替他拿主意?”
理国公道,“平都王连累涅阳公主清誉的事,我东厥皇上已经知晓,本该他亲自前来替平都王赔不是,奈何不凑巧,顺义王突然暴毙身亡,太后悲痛欲绝一病不起,皇上和安都王暂时都脱不开身,还请宁朝皇上和涅阳公主见谅。”
“安都王处理完手里的事,会尽快赶来。”
但什么时候到,就不知道了,可能快到了,也可能还没启程。
不过这话理国公就没说了,他道,“来之前,皇上让我帮他转达宁朝皇上您几句话,平都王连累涅阳公主清誉,是他教子无方,等涅阳公主嫁去东厥,他会把涅阳公主当自己女儿一般疼爱,您和贤妃娘娘尽可放心。”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理国公,没有说话。
有大臣站出来道,“既然东厥承认是平都王毁了我们宁朝涅阳公主的清誉,要为此负责,就该拿出诚意来,平都王留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