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伯侯冷着脸回营帐,屏风后,黑衣人坐在那里喝茶,见澹伯侯进来,他道,“怒大伤肝。”
澹伯侯周身戾气往外冒,“军中粮草只够撑七天了!”
黑衣人拨弄茶盏的手滞了下,道,“带不回粮草是世子无能。”
虽然澹伯侯也觉得自己儿子手段谋略差了点,被宁朝靖南王世子等人摁着打,但做父亲的也不允许别人这么贬低他儿子!
澹伯侯眼神冷冽如冰刀,黑衣人道,“顺义王和你签了契约书,没有十万担粮草,定金十倍奉还,你还怕顺义王毁约吗,东厥摆明了不想东雍和宁朝战争这么快结束,一个月之内,东雍的粮草必会送到,你只要想办法撑到东厥送来粮草的那一天。”
二十天时间,怎么也能撑的下去。
澹伯侯怒气压下三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
丢下这一句,澹伯侯甩袖离开。
药房内,苏棠在捣鼓药材,知道谢柏庭和信安郡王他们把粮草带回来了,她就放心了,没有丢下手里的活去见谢柏庭。
苏棠没去,谢柏庭带着谢天养来药房找苏棠了。
苏棠没想到还能见到谢天养,谢
天养向她道谢,“多谢嫂夫人帮我找到家人。”
苏棠笑道,“恭喜你和家人团聚,令堂身子骨可好些了?”
谢天养忙回道,“嫂夫人医术高超,家母的病的确是心病,如今已经大好了。”
那边六名官兵抬了四只大箱子过来,谢天养道,“大哥忙的脱不开身,没法亲自前来,他准备了些薄礼让我带来,以后有机会再当面向嫂夫人道谢。”
苏棠温和道,“你大哥已经帮了我们宁朝不少了,还送谢礼,就太见外了。”
帮了宁朝的忙,谢天养不否认,但和谢柏庭信安郡王待了几天,他已经知道他大哥能帮宁朝这个忙背后没那么简单,不是他大哥有这个本事,而是这样做对东厥更好。
他从小和家人失散,这些年到处漂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江湖险恶,可江湖的险恶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谢天养就是过来和苏棠道谢,知道苏棠忙,没多打扰,谢柏庭就带他去信安郡王他们的营帐。
他们走后,小兵望着苏棠道,“世子妃,这大箱子抬哪儿去?”
苏棠眸光落在箱子上,半
夏好奇道,“打开看看。”
小兵把四只大箱子打开。
看到大箱子里装的东西,不说苏棠了,半夏嘴角都抽抽了。
她家世子妃喜欢黄金的癖好真是人尽皆知了。
嗯,四只大箱子里有两只装满了黄金,另外两只里装的则是各种稀罕药材。
这份谢礼委实不轻了。
半夏咧了嘴笑,明明她家世子妃托东厥安都王帮谢公子找人,没想到竟然帮了安都王的忙,她家世子妃天生贵气,用不着求人。
两箱子药材抬进药房,两箱子黄金则抬去了库房……
进了军营,住进了帐篷,因为皇上给的赏赐太太太多,以至于不得不另外再给苏棠搭个帐篷放皇上的赏赐,也真是没谁了。
苏棠回药房继续忙,等她忙完,也到了设宴款待平都王的时候了。
谢柏庭回来和苏棠去军中大帐。
谢天养和信安郡王他们结识在前,这回又坚定不移的站到宁朝这边,军中上下对他颇有好感,要不是谢天养是东厥皇子,他要是宁朝哪个世家府上的少爷,都有将军要把女儿许给他了。
谢天养在军营待到傍晚才离开,他是东厥人,不便留在宁朝军营里,去镇子
上住的客栈。
谢柏庭几个送他去镇子上,等回到军营,天已经擦黑了。
半夏和白鹭把饭菜摆好,谢柏庭走进来,苏棠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在镇子上吃呢。”
谢柏庭道,“这几日应该不会有战事,今儿一起吃过了,明儿再请他吃饭不迟。”
他净手坐到苏棠对面,苏棠道,“他什么时候启程回东厥?”
谢柏庭给苏棠夹菜,“他才来,你就急着送走他?”
看这话说的,好像她不乐意谢天养在宁朝待似的,苏棠道,“他和他大哥送了我那么些谢礼,我怎么也得回点礼,知道哪天走,我也好准备。”
她这人一向谁对她好三分,她会还十分。
谢柏庭道,“我也不知道他哪天走,他还要去天龙寺向慧海大师道谢。”
虽然帮谢天养找到家人的是苏棠,但指引谢天养找有伏羲骨的人帮忙的慧海大师更为重要,确实该好好向慧海大师道声谢。
两人边吃边聊,谢柏庭给苏棠夹鸡腿,苏棠就想到最喜欢啃鸡腿的苏小北,顿时食欲就去了两分,“黄将军带走北儿,似乎没去东雍大营,也不知道北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谢柏庭
失笑,“你大哥都难招架的人,你还怕他应付不了一个黄将军吗?”
一句话,成功打消了苏棠对苏小北的担心,转而担心苏寂了。
担心苏寂的死劫到底是解了还是没有,担心许氏有没有找到苏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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