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澹伯侯差点要了她爹、谢柏庭还有信安郡王这么多条人命,全靠细作里应外合传递消息。
这样一个细作,苏棠不信澹伯侯会铤而走险,让细作来要她的命,万一因此暴露了,岂不因小失大?
而且——
“今日东雍改了作战策略,没准儿就是宋国公在背后支的招,那细作是澹伯侯的人还是宋国公的人还不一定呢。”
比起被澹伯侯收买,苏棠更相信是宋国公的爪牙。
她可没忘记她爹苏鸿山十几年前在战场上被人从背后射杀的事,那一箭就是宋国公指使人射的,军营里一直就有宋国公的爪牙,只是藏匿的太深揪不出来,不过苏棠相信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半夏白鹭拎热水来给苏棠泡澡,苏棠问谢柏庭,“军营会怎么处置闵国公?”
谢柏庭道,“闵国公的分量换不了城池,也就能换换我宁朝被东雍俘虏的将士。”
苏棠就道,“铁骑兵不是把军中被俘的将士顺道都救了吗?”
谢柏庭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棠一直在他身边,他很确定没人告诉苏棠这事。
还用告诉么,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苏棠耸肩道,“都把澹伯侯的私库
搬空了,不救被俘的将士,铁骑兵的战绩会被抹掉一半,归德将军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失误?”
比起战利品,将士们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他娘子的脑袋瓜果然好使,谢柏庭更了解苏棠,他问道,“你想拿闵国公换什么?”
苏棠眨眨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换宋国公。”
谢柏庭,“……”
谢柏庭脑门黑线滑下,他还以为要换点什么靠谱的东西,竟然要换宋国公,谢柏庭泼苏棠冷水道,“不仅换不回来,还会笑掉一堆人的大牙。”
父王派兵镇压宋国公,逼的宋国公走投无路跳崖自尽,这事已经人尽皆知,澹伯侯不会承认宋国公在东雍大营内,还会反咬宁朝一口,说他们根本没打算放闵国公,故意挑事。
苏棠道,“我又没说换活的,宋国公跳下的悬崖就是东雍地界,让东雍拿宋国公的尸体来换闵国公。”
谢柏庭看着苏棠,他还没说话,苏棠就道,“我知道澹伯侯不会同意的,你们不是想策反闵国公吗?”
“闵国公肯定知道宋国公人在东雍大营里,自己嫡亲的妹夫为了保宋国公这个丧家之犬而不救他这个大舅子,必会寒心。”
“心寒了
,拉拢起来就容易多了。”
“就算最后策反不了闵国公,也能让他和澹伯侯之间生出嫌隙来。”
有给澹伯侯添堵的机会,苏棠绝不会错过,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苏棠说完,见谢柏庭没说话,她道,“不行吗?”
谢柏庭捏苏棠的鼻子,眼底尽是宠溺,“这还用问吗,你的法子什么时候不管用过?明儿为夫就向扶风王举荐,把策反闵国公的重任交于娘子你。”
苏棠摸不准谢柏庭是和她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以防万一,苏棠扒拉下谢柏庭的手道,“扶风王要真把这差事交给我了,我就是使唤你。”
半夏和白鹭拎热水进营帐,把泡澡水准备好,过来道,“世子妃,热水准备好了。”
谢柏庭摆了下手,两丫鬟就赶紧退下。
下一秒,谢柏庭就打横把苏棠抱起,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鸳鸯浴差点把营帐淹了,其他营帐内,将士们也都没睡,都在议论铁骑兵火烧东雍大营的事,兴奋激动到不行,与有荣焉。
而此刻,东雍大营,火光冲天。
东雍将士们拼了命的灭火,可惜着火的地方实在太太太多了,而且大部分营帐已经烧差不多了,就算把火
扑灭也没法用了。
澹伯侯站在燃烧的粮仓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冷,拳头攒紧,手背上都青筋暴起,周身戾气之大,便是连亲信都不敢靠的太近,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都成功埋伏了靖南王世子他们,谁能想到最后还功败垂成了,不仅没按照计划抓到人,还被人钻了空烧掉他们的粮草……
打仗几个月以来,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可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
远处跑过来一官兵,在距离澹伯侯一丈远停下,不敢再进寸步,澹伯侯紧握了下拳头,“说!”
“还剩多少粮草?!”
声音冷的像是穿过数重雪山而来,那官兵后背都发寒,颤了声音道,“只,只剩不到三天的口粮了,省着点吃,免,勉强还能撑五日……”
说到最后,官兵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粮食对打仗有多重要,就冲“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八个字就知道了,没有粮食,饿都把将士们饿死了,哪还有力气打仗。
澹伯侯双目赤红,几乎要杀人,这时候有人上前禀告了两句,澹伯侯转身就走了。
澹伯侯走到一普通营帐内,他粗暴的把帐帘掀开,就看到营帐内坐在那里喝茶的男子,一
袭黑衣,便是在屋子里也戴着帽子和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澹伯侯走进去,咬牙切齿道,“你还敢回来?!”
男子给澹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