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和陆大少爷不负苏棠嘱托,把闵宁郡主安然送回京都,直接到了靖南王府,把苏棠写的书信交给王妃。
那封信明面上是给王妃的,但信里还有一封信,是给皇上的。
王妃虽然对朝廷之事知道的不多,但闵宁郡主是宁王的嫡长女,皇上处置宁王一党没有丝毫手软,却唯独放过了闵宁郡主的夫家罗大将军府,这事在满朝文武中引起热议,那些贵夫人凑到一起不免也会聊上几句。
揣测纷纭,但没人知道皇上此举真正的用意,王妃也没多猜,但她不了解皇上,一个屋檐下住了许久,对苏棠总了解几分。
苏棠心地善良,但不愚善,与她交好的人,她能帮一定会倾力相助,与她交恶的人,她不背后使阴招,但也井水不犯河水,更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可苏棠却偏偏管了闵宁郡主的闲事,还是嘱托秦问和陆大少爷护送闵宁郡主回京,以至于陆大少爷为了救闵宁郡主以身犯险,摔断胳膊。
直觉告诉王妃苏棠不是随便帮闵宁郡主的,苏棠给皇上的信,王妃不敢拆开,也不敢随便派个人就把信送进宫,她亲自进宫送信去。
当然了,王妃是不会直接送到御书房的,皇上想看外孙儿外孙女都是秦贤妃请王妃把俩孩子带进宫,皇上在昭阳宫见的,王妃就带着信去了昭阳宫,秦贤妃派人去请皇上。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一听苏棠给他写了家书,高兴的把奏折一合,就起了身。
皇上三步并两步赶到昭阳宫,一进殿,不等秦贤妃和王妃起身行礼,皇上就迫不及待道,“棠儿给朕的家书呢?”
家书就摆在秦贤妃手边小几上,秦贤妃起身给皇上行礼,见皇上如此迫切,赶紧转身把信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信,看了眼封面,上面“父皇亲启”四个大字写的委实谈不上多好看。
是他女儿的字
迹没错。
皇上随手把信撕开,然后才坐下,把信掏出来。
把信展开,皇上扫了两眼,脸上收到家书的喜悦就消失殆尽,家书才看到一半,已是龙颜大怒。
秦贤妃知道信是苏棠送来的,但皇上气头上,肯定要劝两句,然而她刚准备开口,皇上怒拍桌子道,“他罗讫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女儿都敢休?!”
大殿内,宫女太监听到皇上的话,又是震惊,又是迷茫。
皇上的公主,只有护国公主出嫁了,其她的都待字闺中啊。
但护国公主的驸马爷不姓罗啊……
他们不知道罗讫是谁,但秦贤妃和王妃知道啊,两人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眸底看到了震惊,也看到了了然。
难怪皇上不迁怒罗大将军了,原来闵宁郡主是皇上的女儿。
想到大皇子骑马摔断了腿,皇上没有让苏棠给大皇子医治,还把大皇子送出宫,到别院行宫静养……
莫不是大皇子才是宁王的儿子?
虽然大皇子大势已去,早没有了和六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希望,但这个猜测还是让秦贤妃激动起来,她正要问皇上,结果又迟了一步,皇上起身走了。
不过秦贤妃到底陪了皇上十几年,了解皇上的性子,皇上当众说这话,显然是要让闵宁郡主认祖归宗了。
如秦贤妃所料,皇上一出昭阳宫,就让元公公去行宫把闵宁郡主被休的消息告诉宋废后,做娘的为了权势地位,竟然舍得把自己生下来的女儿送给别人养,替别人养儿子,如今知道亲生女儿被休,不知道她心底是何种滋味儿。
元公公领命去了冷宫,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冷宫依旧冷的跟寒冬一般,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似的。
宋废后待在屋子里,坐在轮椅上的她,没有炭盆取暖,只能膝盖上搭上厚厚的被褥,见到元公公来,宋废后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
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元公公走进来,宋废后头发掉了不少,也多了许多白发,变的元公公都快认不出来了。
宋废后被元公公那怜悯的眼神刺激了,冷道,“元公公来冷宫做什么?”
她一开口,元公公那点同情就烟消云散了。
在冷宫待了这么久,废后只是模样变了,性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元公公道,“闵宁郡主被休了。”
元公公语气平淡,就和说今儿午饭吃了一碗饭似的。
可这话却像是刀子插进宋废后心口上,她声音徒然拔高,“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元公公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闵宁郡主被罗府休了。”
宋废后的双眼瞬间爬满血丝,那眼神凶残的仿佛要吃人。
元公公道,“不止是被休,闵宁郡主被赶出罗府,病的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回京路上,更是被人刺杀,险些丧命。”
元公公字字如刀,把宋废后的心戳出来百八十个窟窿。
她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闵宁,她知道皇上没有处置罗大将军府,她以为闵宁在罗大将军府会过的很好,结果罗大将军府靠着她女儿躲过一劫,却如此伤她女儿?!
宋废后气到嘴里有血腥味,“我要见皇上!”
“我要见皇上!”
元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