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个小公公都看透的事,太后又怎么可能不心知肚明。
她一点也不想去御书房,甚至气头上想再下道懿旨让那两个不肯出刑部大牢的人在暗无天日的刑部死牢待上一辈子,下辈子都别想出来!
可谁让忠勇侯太能干了,抢了北疆的盐生意,还约定三个月后交第一批盐,一旦不能履行约定,轻则契约作废赔偿十倍定金,重则都能成为他们对宁朝群起攻之的由头。
不论是高昂赔偿金还是战火,都不是她这个太后能担待的。
也正是晾准了她这个太后会被逼着服软,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太后坐在凤椅上,气的嘴皮直哆嗦。
小公公见太后坐着没到,小声提醒道,“太后……”
太后牙关咬紧,“去刑部大牢传哀家口谕,让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进宫!”
小公公以为自己听岔耳了,元公公亲自去刑部大牢都没能说服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进宫啊,只让他去,那不明摆着是白跑一趟吗?
但劝太后的话,借小公公几颗胆子,他也不敢,默默告退。
然而小公公才走了两步,太后又咬牙道,“回来!”
小公公脚步停下,回头就见太后带着满面怒容起了身。
太后从来没觉得去御书
房的路那么短,脚步那么沉重,像是坠了铁块似的,越靠近御书房越抬不动。
御史们还跪在御书房外,一个个脸色如丧考妣,之前跪在地上是请皇上严惩靖南王世子世子妃,现在跪着则是请罪,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被太后下了狱,犯了倔脾气,连皇上都叫不动他们出大牢了。
皇上早说忠勇侯谈崩盐判不仅无过还有功,但他们谁都没信,这回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太后被嬷嬷扶着走到御书房,迈过门槛进去,太后凤颜大怒,“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好大的胆子!皇上派人去传他们进宫,也敢不当回事?!”
凌厉训斥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骤然传开。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太后,元公公站在一旁,很想抬手扶额。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后还想威逼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就范,那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啊,越是逼迫他们越适得其反。
皇上把手中奏折合上,提醒太后道,“他们不就是因为胆子太大,才被太后打入刑部死牢的,太后不会觉得他们在刑部死牢待这么会儿就反省了吧?”
皇上一开口,没差点把气头上的太后噎死过去。
皇上道,“朕早说过忠勇侯谈崩和北疆的盐判非
但无过,还立了功,靖南王世子世子妃是担心朕在不知情情况下寒了忠臣良将的心,才冒死假传圣旨阻拦朕查抄忠勇侯府,朕早说了不追究他们,太后还一意孤行要严惩他们。”
“要不是委屈极了,也不会朕派人去传他们,他们都不肯出刑部大牢。”
皇上一脸这事是太后你捅出来的,你自己摆平的表情。
太后气的浑身颤抖,皇上确实说过忠勇侯谈崩盐判有功,但皇上可没说过朝廷能把粗盐变成雪盐,她要知道靖南王世子世子妃立下了这等功劳,还会管这事吗?!
她执意要把他们下狱,皇上都没说靖南王世子世子妃立功的事,摆明了是给她挖坑。
要她堂堂太后对两个小辈服软,这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太后几时受过这样的气,脸冷的像是覆了几层寒霜,说出口的话更冷,“他们这么喜欢待在刑部死牢,那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一个小小靖南王世子世子妃也妄想拿捏她这个太后,要顺了他们的意,真的要爬到她这个太后头上作威作福了。
皇上眉头一沉,“他们年轻气盛,太后要和两个小辈赌气吗?”
“皇权威严,不容冒犯!”太后掷地有声。
好一个皇权
威严,不容冒犯,真正不能冒犯的是她这个太后的威严吧!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宋国公和宁王都看出来皇上动怒了,结果皇上开口却是把御书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只听皇上道,“那就照太后的意思办吧。”
好说话的不行。
然而太后的脸色不仅一点没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宋国公连忙劝皇上道,“等忠勇侯赶回京再炼雪盐,就来不及了。”
皇上拿起龙案上的奏折,斜了宋国公一眼道,“太后比朕还要看重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基业,朕都不担心太后会摆不平这点小事,你们担心什么?”
太后就是打着守护列祖列宗江山的幌子越过皇上把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关进的大牢,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宋国公和宁王就在当场。
既然一心为江山社稷好,那就不用他皇上要求,太后就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太后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后槽牙都咬松了,吩咐宁王和宋国公道,“你们去刑部大牢传哀家懿旨,让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进宫!”
丢下这一句,太后转身就走了。
宁王和宋国公阴沉了脸和皇上告退,去刑部大牢接人。
目送宁王和宋国公离开,元公公闷笑出声,皇上看他
道,“笑什么?”
元公公笑道,“皇上派奴才